柳意走进堂屋的时候,原本正坐着喝茶的几人立刻站了起来。
刘员外反应最快,不光是第一个站起来的,还第一个迎了过来。
“拜见亭长,中宣,还不赶紧拜谢亭长救你性命!”
一旁的年轻男人方才也跟着一起行礼,此刻听到父亲的话,立刻跪下,毕恭毕敬感激道:
“中宣拜谢亭长,若不是亭长,恐怕我已独留父母妻儿,丧了性命,多谢亭长救命之恩。”
柳意对刘员外带儿子来的行为并不意外,虽然是突然上门,但她为正儿八经的官员,他们还是要老实递上名刺才能入内的。
她看了看刘中宣的脸色: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起来吧,我也不过是尽了医者本分罢了。”
柳意并没有去扶刘中宣,说完这句后,就径直坐在了主位。
“你们今日来,也不是单单只是为了谢我吧?”
周员外刚要说话,刘员外就很自然的大步一跨,抢了先:
“亭长慧眼,今日我等前来,一方面是为着感恩亭长救我独子性命,另一方面,则是听闻亭长手中有可治农田害虫之药……”
“不瞒亭长,下官家中也有许多祖上传下来的良田积业,只是一向受虫害所困,因此特来与亭长求药,这价钱,自然是亭长说了算。”
刘中宣站起来后就老老实实在他父亲身后做个背景板。
被抢了话的周员外气得瞪了刘员外一眼,对着柳意时,又是一脸的讨好笑容:
“正是,亭长,下官也是为此农药而来。”
岑地主和吴地主不像是这两个员外郎一样,身上还有个虽然没什么用,但也能说得上是官的官职。
此刻就老老实实站在两人身后应和。
“小人愿花重金购买农药,还请大人应允。”
“小人也是。”
柳意看着他们,这两位员外,两位地主,已经是胡县仅剩的四个有钱人了。
在朝廷倒下之前,他们在胡县中的地位也可能只不上不下,但如今乱世,胡县那些比他们强的权贵人家走了个精光,这才衬出他们来。
不过这胡县F4中,还是刘员外更加聪明一些。
要不然,也不会特地给了报信的亭卒一百文,让他在报信的时候先说出刘员外的名讳。
柳意示意他们坐下,也不拐弯抹角,只道:
“农药制作不难,只是这原料,恐怕光是鸡冠山上的不够用。”
虽然对外说农药数量稀少有饥饿营销的因素,但如果要供上整个胡县的话,光是采摘原料就够折腾的。
更别说,柳意也并不打算让农药只出现在胡县。
“你们四位都是胡县的县杰,在胡县扎根多年,这农药的原料单子你们看看,若是能为胡县运来诸多原料,自然怎么都好说。”
“若我胡县人人都可用上农药,想必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她一个眼神,郑三河立刻递上一式四份的原料单。
四人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有些懵的看了看柳意,见她神情自然,才小心捧着原料单看了起来。
柳意就端起茶慢慢喝着等,将这四个人引过来,一直都在她的计划内。
很多可以制农药的植物本地根本就没有,亦或者是十分稀少,柳意也不可能自己派人去找。
至于像是之前义诊时那样,画了植物样子让百姓去找,也不太行。
之前那是为了快速打出名气,积攒名望,百姓们日常也有自己的活要做。
如果以重金诱之,长期下来地里的田地谁来耕作?
更何况百姓不懂草药,摘取时有很大几率伤了根茎,甚至一些完全可以只采摘果子,留下根部继续生长的草药也被连根拔出。
跟百姓说涸泽而渔是没用的,他们日常连活下去都难,讲长期利益那就是在放屁。
他们只会尽可能的抓住眼前利益,至于自己如今做的事会不会损害到未来?如今多赚一些钱,多买一些粮食存在家里,对于百姓们来说就是已经在尽可能为未来打算了。
短期可能没什么,但长期下来,鸡冠山将会成为药草荒漠。
所以要么柳意培养出一批正规懂行的采药人,种药人,要么就是花钱从别处买药。
她打算双管齐下,两条线并行。
柳意现在是官,要权有权,要人有人,至少在胡县这个地界上,没人敢招惹她,尤其是商人与地主。
既然如此,干嘛要自己费心力,把原料外包出去就好了。
周员外也是商人,看了这原料单,立刻明白了柳意的意思:
“亭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做这药材生意?可这隔行如隔山……”
做生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小行商可能还好,生意稍微做大点的,别的不说,光是初期走商路就要一通金银打点,路过城镇也要打点当地的地头蛇。
另各家商人手中都有一份自家商路的名单,当这些商路上出现了新的盗匪,或者有什么天灾人祸,留在当地的伙计就会立刻传信回来告知,还有经常合作的镖局,地图上标注的安全客舍,老一辈留下来的人情等等,都是行商时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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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笑道:“放心,这些药草并不难寻,我也不是要你们一定改换商路,只要尽可能带回来一些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