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险些被溺毙的恐惧,一直笼绕在她的心头。
平时沐浴时,哪怕站在浴桶里,身边也要留两个丫鬟陪着。
看见江河湖水这样的,总是想远远避开。
张媛宜声音闷闷地:“上次我看见谢家姐姐掉在湖里,我想她一定也很害怕吧,所以我找人救了她。”
“可是现在想想,应该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没用吧,怕水怕到看见江河就打怵。”
她耷拉着小脑袋,全然没了前几天活泼俏皮的模样。
“差点拖累姐姐赶路了,对不起。”
顾诺儿听她这么说,顿时有些心疼。
她像亲姐姐一样,将张媛宜抱在怀里。
“媛宜,你不要这么说,怕水并不丢人,你只是害怕再次遇到危险。”
“我们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呀,比如我,就害怕……”顾诺儿想了想,才道:“害怕嗷呜嗷呜叫的狼。”
“像胡腻,他就害怕苍耳。不信你看着。”
顾诺儿说罢,扭头对胡腻的方向,故作惊叹道:“胡腻,你头上怎么沾了个苍耳!”
胡腻本靠着船篷在走神,闻言骤然蹦起来。
“哪呢!在哪!快帮我摘下来!”
以前他还不能化人形时,在树林里奔跑。
狐狸毛上一不小心,就会黏上几个苍耳。
害的他每次躺下来都觉得刺挠,扎得慌。
但那时没有手,又够不到后背,只能靠着大树蹭下来!
哪怕现在变成人了,胡腻依旧讨厌这玩意。
见他疯狂摆手,顾诺儿和张媛宜都不由得噗笑出来。
胡腻这才明白被戏耍了。
“你俩合伙捉弄我!”
被顾诺儿开解后,张媛宜面色和缓了一些。
船只顺着水流不断往下,那船夫的目光,时不时就掠过顾诺儿。
但更多时候,他在打量那个戴着斗笠,看不见面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