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离了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顾知煦暂时还没想到:“不知道。”
“离了你会想我吗?”陆或雍打开笔盖。
顾知煦的目光跟随着陆或雍拿着笔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开始有些加速,口干舌燥的:“不会……”吧。
“那我想你了呢?”陆或雍往前坐,将协议书放在玻璃茶几上,开始落笔。
“憋着。”顾知煦见陆或雍签了,样子是那么平静,就好像跟之前签一份几千个亿的合同那样淡定。
而他的呼吸开始有变化。
几秒钟,笔锋凌厉的签名落下。
“好了。”陆或雍将签好的协议书递回给顾知煦,对上这家伙脸颊泛红的模样,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怎么了。
顾知煦伸手接过这份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松了口气。
终于离了。
这男人根本不行。
不经意触碰过陆或雍的手。
【顾知煦,我应该*死你才对。】
【我对你太心软了。】
【你真的不懂我的心。】
他:“……?”
签字了,还在虚张声势个什么呢?
“那我收拾东西离开了。”
顾知煦果断转身离开,哼哼,自由咯!
在关上门的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呆站在原地,拿着纸的手与指尖轻颤,眼前的光源又像是一盏一盏熄灭的灯,在眼前一道一道的关闭。
……又来?
“陆——”
‘啪嗒’一声,手中的协议书跌落在地。
下一瞬,他沉沉地合上了眼。
主卧的门缓缓关上。
陆或雍在看见门关上的那一刻,‘啪’的声,倏然捏断了手中的笔。
他后悔了。
早知道当初给你煮安眠牛奶时就该下猛点药,应该天天给你下药,反正你睡着了不知道。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嘭’的一声,像是跌倒的声响。
陆或雍猛地站起身,几乎没有一瞬间的思考,快步走向门,打开门的瞬间就看见顾知煦闭着眼,倒在了门口,额角都磕红了。
心跳几乎骤停。
他极力稳定着情绪,弯下腰赶紧将顾知煦打横抱起,低头贴上他脸颊时,耳畔却传来平稳地呼吸声,紧张地心情戛然而止。
呼吸频率很正常,顿时松了口气。
“……”
这家伙睡着了。
陆或雍看着怀中熟睡的心肝宝贝,心情平稳过后,被老婆离婚不要的心情像是打翻的浆糊,情绪被弄得乱七八糟,黏稠酸涩煎熬,许久未有的念头再次上涌。
“宝宝,那就不能怪我了。”
他将熟睡的人抱回主卧,轻轻地放倒在床,熟练地从枕头下方扯出一条黑色的领带,遮挡住紧闭双眸的眼皮,系上。
‘啪’的一声,灯关上了。
隐忍克制的情绪,在漆黑的作祟下,彻底失去理智。
……
‘轰’的作响,暴雨在深夜冲刷着城市,压住了哭得崩溃的声音。
卧室拉上厚重的窗帘,漆黑一片,密不透光,空调温度适宜,却还是布满了汗意。
顾知煦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的双臂被往后紧握拉着,又被胳膊圈住肩部,被困在身后的臂弯里,撕裂的痛几乎麻脆了骨头,从骨缝透出的疼痛难以呼吸。
每一下都感觉到窒息,被蒙住眼睛漆黑一片的视线,让凿的每一下都产生了高空坠落的可怕幻觉,竟生出濒临危险之际恐惧而又兴奋的感觉。
“宝宝。”
耳畔后方传来餍足的叹息,如同野兽饱餐。
……是陆或雍。
这男人……
不是……怎么这样。
好痛,怎么可以这么痛。
糟了糟了坏了坏了……
不是不行的吗,怎么会这么——
他低下头,张了张嘴,哭不出,也发不出声音,感觉到什么从唇边滴落,如低龄儿童还不会管理唾液,无法控制自己。
然后就被大掌捂住嘴巴,手指压入口腔,脑袋发软地往后仰。
“宝宝,我的好宝宝。”
疼痛正麻痹着大脑,耳畔响起温柔低沉的嗓音,极富有磁性的低喘是男人情到深处难以抑制的感情。
“感觉到了吗?”
“我没有骗你,是不是很难受。”
“宝宝,不哭了。”
“还是不了吧,不然你又得说我没用了。”
自说自话的话语变换了几种情绪,在灰蒙一片的世界里像是一只强有力的手,将他拽入深渊。
顾知煦仰起头,又被大手捏住脸别过去,亲吻落在眼皮,被吻掉了眼泪,落在唇边,夺走了本就仅剩不多的喘息机会。
……
他不是在做梦。
好像是真的。
“……陆或雍。”
“怎么了宝宝。”
怀中的爱人每哭一声都能够得到最密切的回应。
“你也……太凶了……。”
……*
天微微亮,静音轨道缓缓拉开窗帘。
被抱到窗边的青年蜷缩着肩,显然已经是疲惫到极点,眼睛位置还系着黑色领带,黑色与皮肤的白,在日光下晃眼至极。
“……停。”
“陆或雍……”
“我要死了……”
唇边溢出的话语只剩下气音,轻得几乎可以忽略,像是濒临绝望无意识喊出求救。
“不会的,我的宝宝怎么会死。”
顾知煦已经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快要死了,身上感觉没有一处是自己的,他哭得咳嗽,被呛得厉害,又看不见。
不一会,约束眼皮的领带被解开。
露出哭了一整晚已经红肿无比的双眸。
哭成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只会刺激约束太久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
陆或雍知道自己最疼的就是顾知煦,可是‘离婚’这两个字,已经彻底触及到了他底线,顾知煦要跟他分开就是他的底线,所以他也崩不住了,本就焦虑的情绪不再隐忍,疯了一整晚。
可再看见怀中泪眼汪汪的心肝宝贝,双眼迷蒙又恐惧的看着自己,他又觉得破防了。
他将落地窗推开。
顾知煦见况脸煞的白了,他手发抖,不断地推着身后都是汗的胸膛:“……不行,关上,陆或雍,关上。”
结实健硕的双臂完全圈住怀中体格小一圈的身躯,没有一丝给予松开的机会。
主卧位于山庄视野最佳的位置,面朝着山林与林间的湖泊,望出去还能看见清晨已经开始工作的花农与阿姨们,尽管距离有些远,但如果望过来的话,还是有一定概率会看见。
会被看见的……
“宝宝,他们看过来了。”
顾知煦瞳孔紧缩,身体猛地一抖,急促的心跳已经冲上了耳膜,‘咚咚咚’的敲击着心脏,被榨干疲惫到极点的意识逐渐被黑暗吞没。
已经疼麻了。
……怎么会这样,他在做噩梦吗?
陆或雍抱着怀中已经全然脱力的身躯,从身后稳稳地环抱着,握住顾知煦没有任何力气的手,带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腰前。
一个26岁的青年,手看起来骨节漂亮修长,不算很小。
掌心都是汗,握不住,显得格外可怜。
“宝宝,你都没有握住,还怀疑我吗?”
顾知煦泪流满面,哭得没声音,好痛,好想吐,怎么这样啊。
………人生第一次
靠……
他废了。
这男人发什么疯!!!不是不行的吗!!!怎么会这样啊!!
“宝宝,再来一次可以吗?”
耳畔是男人温柔请求的语气,却像是野兽恬不知耻的贪婪。
顾知煦哪里还有力气摇头,吓都吓坏了,抖得别提多可怜。
陆或雍见顾知煦被自己弄成这样,也心疼了,再次问:“宝宝,那还离婚吗?”
“……离。”
顾知煦根本就站不稳,说话的力气如抽丝剥茧。
须臾后,眼皮一合一合,意识被黑暗吞没,再也撑不住这样的,彻底被痛晕了过去。
陆或雍眼疾手快地接住晕倒在怀中的爱人,听到这句没力气也坚定的话语,脸上没有露出半分因这一晚的满足而愉悦。
他将失去意识的顾知煦打横抱起。
怀里昏睡的人身上每一处还能见到皮肤白皙也是很少了。
窗帘再次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