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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小绿吓了一跳:“病了吗?要不要叫医女来看看?”
“不用。”沈归燕道:“我大概是累了,等会要去打扫太后的屋子,先歇一会儿。”
“好。”小绿点头,将自己的被子也抱过来给她:“咱们这屋子冷,被子一床不够用,你先盖着,晚上咱们再想办法。”
“嗯。”沈归燕点头。
北宫的人好像性子都还不错,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变故太大,沈归燕闭上眼睛就沉睡过去了。梦里想不到也是噩梦连连,好像看见顾朝北转身而去的样子,不管她怎么追,都追不上。
“睡死了不成?”一声厉喝在耳边炸开,吓得沈归燕差点掉下了床。抬头一看,竟然是年太后亲自站在厢房门口。
“不是说了要来打扫屋子么?”年太后没个好脸色,看着她道:“还不快些?再晚外头可又要下雪了。”
沈归燕连忙起身,头还有些晕,脸上一片冰凉。伸手摸摸,满手的水。
屋顶漏雨?沈归燕疑惑地抬头看了看。
“傻子,真看不出哪里聪明了。”年太后嘀咕了一声,转身道:“快来。”
“是。”沈归燕回过神,披上衣裳,连忙跟着年太后出去。
走出去了才想起来疑惑,为什么太后亲自来叫她了?
寝宫里一个人也没有,年太后进去就缩回了暖榻上,斜眼看她拿着抹布擦东西。
“轻点,你手里那个是先帝赐的御龙鼎。”
沈归燕吓得一哆嗦,连忙放在桌上小心地擦。
“还有旁边那个,也是御赐的琉璃瓶。”
“你手背边的那个,御赐的夜明珠。”
一屋子东西全是御赐的,沈归燕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只能感叹这位娘娘实在是圣眷太浓。
可是,先帝驾崩还没多久,为什么年太后看起来一点也不悲伤呢?她还记得自己与顾朝北的大婚,就是先帝与年太后一起去参加的,坐的还是高堂的位置。
脑子里有灵光闪了闪,沈归燕猛地回头看了年太后一眼。
年太后捧着热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眼皮一翻:“你瞧的这个,也是御赐的。”
顿了顿,年太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哽咽:“御赐的皇太后。”
沈归燕愣了愣,她这太后分明是靠着顾朝北当上的,怎么能说是御赐呢?很想开口问问,但是她现在还处于无法保命的地步,自然知道得越少越好。
年太后说完这一句就陷入了沉思,呆呆地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沈归燕细细地将屋子从里到外都擦了个干净,擦到年太后身边,还将她手里的茶杯端出来擦了擦,又放了回去。
等全部收拾完了,年太后才回过神来。脸上的悲戚之意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放下冷了的茶,挑眉看着她道:“你吃得苦吗?”
沈归燕恭声道:“苦都是被人逼着喂下的,既然不得不吃,那还不如就要嚼碎了吞干净。”
挺有想法的啊,年太后挑眉:“那你觉得当宫女苦吗?”
“还好。”沈归燕笑了笑:“年太后待宫人和善。”
“哀家和善?”年太后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好像有些生气:“你给我出去院子里跪半个时辰再回去。”
啥?沈归燕傻了,夸她呢,怎么反而还要受罚?
“去去去,看你还敢不敢说我和善!”年太后摆手喊了一声:“秋瑾!”
秋瑾嬷嬷进来,拿了一对东西,给沈归燕从脚套到了膝盖,再藏在裙子下头。
“拉她出去跪给大家看看,哀家对新宫人也是很严厉的。”年太后一脸严肃地道。
沈归燕愣了,被拖出去按在地上,脚上却是一片暖和。
秋瑾嬷嬷方才给她套上的是塞了棉和隔水布做的脚套,将她整个脚和腿都裹着,温暖极了。即使跪着有些累,好歹也不怎么受罪。
年太后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