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宇文颉低喝一声,抓着她的领子,脸色黑得难看:“不是不会更衣么?”
“会会会!”花春要哭了:“臣突然觉得自己会更衣了,皇上息怒!”
贺长安哭笑不得,拉了皇帝一把:“您别激动,丞相想必只是开个玩笑。堂堂九五至尊,哪有给臣子更衣的道理?”
松开花京华的扣子,帝王眯了眯眼:“会的话便赶紧换了,出宫不用在意君臣之礼,但,你若还像个姑娘一样磨蹭,就别怪朕不讲情面了。”
腿都被吓软了,花春抱着衣裳蹭蹭蹭地就蹿去了一旁的隔断后头,飞快扯开官服,换上手里这靛青色的长袍。
她穿的里衣比皇帝那件还薄,一脱外袍就明显能看见束胸。还好贺长安给她解了围,这要是当着皇帝的面脱了衣裳,看着那玩意儿,还不得问她是怎么回事啊?她难不成要说是胸肌有点发达,所以抑制一下?
开什么玩笑!
不过古人穿的衣裳实在太多了,里衣也只能这么薄,要再厚一些,大热天的非热死不可。
换好衣裳,花春便出去乖乖站在皇帝身边。
宇文颉拿了斗篷给她,三个人都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戴上帽子,然后由秦公公一人引上马车,从小路出宫。
“出宫之后称呼自己注意。”坐在马车上,皇帝道:“叫朕…叫我二爷,用平称就是。”
“好。”这个切换花春是没啥压力的,老是用尊称她也不习惯。
贺长安看起来心情不错,望着小窗外头的宫墙,问了皇帝一句:“确定不会有危险吗?”
宫外的危险指数比宫里高多了,花春也很想问这个问题。不过好歹是皇帝啊,应该不会冒昧出宫,怎么都能确保万无一失吧?
结果宇文颉道:“关键时刻自己保命。”
哈?花春怔愣地转头看着他,又看了看贺长安。
对哦,皇帝是练武之人,贺长安么,别看这貌美如花的,就手上的青筋来看,也是个练家子。
那么问题来了,花京华会武功吗?
答案是不会,就算她会,花春现在也不会,所以皇帝这一句话就等于在说——
出了意外的话你就自己去死吧!
她觉得有点崩溃,明知道是去冒险的,为什么非拉上她这个不会武的?说好的爱护丞相人人有责呢?少了她,朝廷里不炸开锅才怪!
犹豫地看了皇帝一眼,花春还是没胆子跟他开口说什么,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旁边的贺长安:“侯爷,在下不会武。”
“你叫我长安便是。”贺长安道:“没关系,我会尽量护着你的。”
花春这叫一个感动啊,也不想去纠结他是不是要找她搞基了,就凭他这一句话,她就决定以后把贺长安当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
皇帝轻轻地嗤了一声,依旧正襟危坐。哪怕是脱了龙袍,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宇文颉身上这王霸之气也太浓了,花春看了他好几眼,想说,没敢开口。
贺长安明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摸着下巴看了帝王一会儿,问她:“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二爷看起来不那么打眼?”
“法子肯定有。”花春心虚地道:“但二爷肯定不愿意试。”
他这高大的模样打眼的脸,刚出宫门恐怕就得被人瞩目,走街上还可能成为移动地标。虽然不知道他们这趟出去是有什么目的,但是肯定不是为了引人瞩目去的。
“你有什么法子,都可以试。”宇文颉淡淡地开口:“今日无君臣,我不会计较你们任何的冒犯之罪。”
这样啊!花春松了口气,胆子立马肥了:“那就好办了,等会出了宫,找个胭脂铺,我能搞定。”
帝王:“……”胭脂铺?
贺长安挑眉,颇有兴趣地看着她:“丞相还会点妆?”
“自然!”花春接了个顺口,毕竟在现代职业需要,每天都是必须化妆的。
但是,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是个男人,立马又道:“平时没少帮母亲点妆,熟能生巧。”
宇文颉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一个意思,花春都懒得去看了,里头就只有大写的三个字:娘娘腔!
娘娘腔就娘娘腔吧,您开心就好。花春抿唇,低头不再吭声。
马车在京城一条偏僻的街上停下,下车就是胭脂铺,花春壮着胆子去买了一堆东西出来。
跟现代的化妆品不一样,这儿只有胭脂、黛粉还有个米粉一样的东西。
不过也差不多能用了,花春示意宇文颉坐好,然后开始给他上妆,将他脸上有些阴影的部分都抹白一些,然后眉毛画柔和,眼下点胭脂,嘴角也用阴影的手法显出上扬的效果。
这一套妆下来,贺长安都傻了。
根本看不出皇帝脸上点了妆,但是整张脸就从面瘫变得温和可亲,一扫戾气,像极了翩翩公子。
一身气势仍在,但这面容不再给人疏远的感觉,反而让人想亲近,给他递个手帕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