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你的心上人是谁?”
月色姣好,宁钰轩与她走在走廊上,穿过这一排排的厢房要回自己的房间去。这一路上喃喃念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季曼嫌弃地看他一眼,撇嘴道:“反正不是侯爷,侯爷不必挂心。”
“是么?”宁钰轩倒也没生气,看着那天上的月亮,淡淡地道:“心口不一之人,在传闻里是会受五雷诛心之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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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季曼做了个拥抱太阳的姿势,然后收回来,打了个呵欠道:“今晚侯爷睡地铺吧。”
宁钰轩哭笑不得:“这地方,睡地上可是会着凉的。”
“那我睡,我身子骨好。”季曼进了房间就开始铺床。
“就这样讨厌我?”宁钰轩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男人的三大谎言:我爱你、她只是朋友、我不会做什么的。
季曼翻了个白眼,微笑道:“在下睡相不好,怕冒犯侯爷,还请侯爷高抬贵手。”
宁钰轩轻笑了一声,当真就躺在了床上去,看季曼往地上铺了两层棉絮,再盖一层厚被。
说实话还是有些冷,不过遇见宁钰轩这种没风度的,她也不指望能换回来睡,不同床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重要。
两人一夜无话,第二天季曼醒来,却是已经在床上了。
腰和肩膀上被人的手臂压着,怪不得她昨晚梦见天塌了。季曼冷着脸看着旁边仍旧在熟睡的宁钰轩,起身就跨过他下了床,穿好外袍之后,将门窗全部大开。清晨的凉风灌进来,直接将宁钰轩给冻醒了。
“怎么都开了。”他睡得迷糊,眼里有些茫然,看起来竟然有点呆萌呆萌的。
季曼微微一笑:“侯爷该起身了,今天不是还要下山么?”
宁钰轩翻了个身,面对着她扁扁嘴:“你不喜欢这里么?”
为什么要喜欢一处寺庙?季曼觉得不能理解:“我更喜欢自己的房子。”
宁钰轩的眼神有好一会儿都没找到焦距,呆呆地道:“上次来这里住我就觉得挺好的,远离凡尘俗世,什么麻烦都找不到我头上。”
“您这是逃避的心理。”季曼皮笑肉不笑:“在其位谋其政,侯爷也该回去了,定然有很多事要忙。”
回去的话,她又得住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每天与一些商人打交道,累得眼下的黑色越来越浓?
宁钰轩淡淡地哼了一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再多留一会儿吧。对了,淮南今天的秋收据说是不错,虽然今年很多地方欠收,但是也有很多地方丰收。朝廷很快也会放粮,稳定粮价,你手里的粮,还剩多少?”
竟然关心起她的生意来了?季曼抿唇,老实回答:“粮是都赶着好时候卖完了,秋收的粮一部分被朝廷征收,也该还剩下一部分来,能让我安心卖几个月。”
“嗯。”宁钰轩点头:“明日再回去吧。”
明日?季曼皱眉,她还以为来这山上只需要一天的功夫呢,所以明日还约了户部的唐主事要一起用膳。最近粮行的竞争很大,上下关系自然更加需要打点。给上头送礼自然是少不了的。
“有问题么?”陌玉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很是认真地看着她问。
季曼摇头,比起唐主事,这位爷明显更得罪不得。
多了一天的空闲不用看账,季曼也就乐得自在。同好会的一群男人在一起偶尔说些国事,她也就听着。
中午的时候大家觉得素菜没什么味道,便决定去山里打些野味,在外头烤着吃。当然,这活儿还是得男人干。
季曼作为“男人”,老实地帮着拿了弓弩,跟在陌玉侯的身后。
山里有野兔,宁钰轩一箭射过去便穿了兔子脑袋,看得季曼吓了一跳,死皱着眉。
“这副表情干什么?”宁钰轩撇嘴道:“别告诉我你还会同情自己的食物,你又不是女人。”
季曼接过那兔子装在布袋里,嘀咕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便好。”宁钰轩又看见了野兔,拿起弓弩瞄准,对她道:“对对手一定要狠,你若是太仁慈,那就该是你饿肚子了。”
这是在给她上课么?季曼轻哼一声,这些她自然都知道。
下山之时,本来进了京城便该各自回家,宁钰轩却道:“一起去季氏粮行用个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