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防备意识倒是强。”
季曼心里一紧,忍不住坐起来,跟壁虎一样贴在墙上。
“韶安此次来,也是想让侯爷念念兄弟情谊。”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圆滑:“宁大人若是能出任镇远将军一职,对于侯爷来说,也必然是有益无害。毕竟是血缘的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秦大人太看得起钰轩,钰轩不过闲散侯爷,朝廷大事,怎能轮到钰轩做主。”
“侯爷何必谦虚,谁人不知如今皇上越发依赖侯爷。本来宁大人担任此职也是众望所归,不过朝中有人爱拿年纪资历说事,皇上也就犹豫不决。侯爷要是能说上两句…”
“二公子新婚燕尔,日子过得可还好?”宁钰轩打断了来人的话。
秦韶安顿了顿,接着道:“二公子娶了个好夫人,更是个好助力。”
“那便好,代我替二公子问安,时候不早,秦大人的意思钰轩也明白了,就且让钰轩自己思量,如何?”
“好。”那人微微有些迟疑:“不过韶安还是冒昧提醒一句,侯爷若是想独善其身,尊夫人也着实不该再留。”
“劳您费心。”宁钰轩的声音有些沉了:“夜色凉,大人小心慢走。”
季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倒回床上,安静地盖上被子。
她还以为宁钰轩真的傻到陪她走这么远的路呢,原来是陪她的同时可以顺便出来跟人碰个面接个头啥的。
这对话听得也有些搞笑,竟然是一个外人来劝宁钰轩推宁明杰做镇远将军。宁钰轩语气之中多有推诿,那人却还劝他连聂桑榆一块儿舍了。
这是要做什么?
“门锁了?”那头宁钰轩又问了一声。
鬼白答了一声是,季曼接着就听见有开窗户的声音,心里一紧,这可是三楼,她的窗户忘记关了!
翻墙爬窗真是会功夫的人必然会干的事情,宁钰轩动作也很干净利落,从她的窗子进来,摸索着找到了床,而后十分自然地躺了上来,完全当她是个死的。
手搂腰,腿跨腿,宁钰轩跟抱娃娃似的将她抱着,长长地叹了口气,睡了。
季曼一动不能动,还要保持身子放松,呼吸平稳悠长,夹杂一些熟睡的磨牙声。
抱着她的人闷笑一声,轻轻地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季曼装作梦里挣扎,一把将这人推开,翻身朝床里睡。宁钰轩轻啧了一声,终于老实躺在她旁边不动了。
聂老爹是因为军械出了问题导致打败仗而被皇帝革职,败仗死了元帅,宁明杰顶上,现在又有人来说,要宁明杰出任镇远将军。季曼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些事情。
可是她想不出个结果。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宁钰轩就偷偷摸摸翻窗回了自己房间,季曼则挂着一双熊猫眼,支着下巴想事情。
“回去吧。”陌玉侯用过早膳之后,光明正大地来敲她的门:“府里该来贵客了。”
季曼下意识地拿身子挡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见桌上一动没动的饭菜:“什么贵客?”
“捧月公主听闻我们家有不幸,说也来看看。”宁钰轩淡淡地道:“你和她说过话,能有两分熟络,就好好招待吧。”
想起那个拿着鞭子威风凛凛站在轮椅旁边的女子,季曼点点头:“那坐车回去吧。”
宁钰轩还没进房间就被她推了出来,急急忙忙拉着往下走。
鬼白结了帐,三人雇了马车一路赶回侯府。因着要见客,宁钰轩就将腰间的同心结取了下来,换上正式的玉佩。
“做什么不连同心环一起取了?”季曼也将同心结取下,捏着玉质粗糙的同心环看着他问。
陌玉侯整理了衣裳,云淡风轻地道:“就当留个回忆吧,你难得跟我出来。”
说得跟她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壮烈牺牲阴阳相隔了一样。季曼撇嘴,将玉环丢进了腰间的荷包。
齐思菱站在侯府门口,见他们回来,很是有礼地上来道:“侯爷,夫人。二皇子府上的拜帖已经到了,二皇子妃估计也在路上,妾身已经准备了捧月公主最喜欢的点心和香料。”
“甚好。”宁钰轩微笑点头:“有你也省心不少。”
齐思菱看了季曼一眼,笑着引他们进去。
灵堂还有最后一天,温婉却是哭不动了,就红着眼睛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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