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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曼听得好笑,她哪里看出来她开口,宁钰轩就会允?况且这种对她自己半点好处没有的事情,干嘛要她去做?
侯爷的心思,一贯不是旁人能左右的。季曼微笑道:锦瑟姑娘要是真想跟着侯爷,与其来求我,不如去求侯爷。
锦瑟捏着手,有些凄惨地看了她一眼:侯爷是不会听的
本以为那么不顾规矩地将她带出天香楼,陌玉侯多少应该对她有些好感。但是没想到,在他最最温柔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想跟他回家,钰轩的脸色就沉了,懒懒散散地道:我不喜欢贪心的女人。
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无数,偏巧这个宁钰轩,锦瑟是觉得没有办法,他不是油盐不进,却牢牢守着自己定的界限,半分也不许她越过。本是受人之命要竭尽所能伺候好陌玉侯,离间他与聂桑榆之间的感情。但是从见到聂桑榆开始,锦瑟就觉得很茫然。
离间感情,也得有感情才能让她想办法离间啊。侯爷一直陪着她,连聂桑榆生病都不去看,这夫人也丝毫不生气,还能这样笑盈盈地看着她。锦瑟不明白,她到底该怎么做才会让她生气?
现在求她让侯爷带她回侯府,本来也没指望聂桑榆会答应。不过本以为她会态度强硬一点的,她也好回去跟陌玉侯哭个委屈。没想到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是笑盈盈的,不主动为难她什么,连拒绝也是温声细语。
这可怎么办是好?
铩羽而归,锦瑟坐在屋子里反省自己。身后的门打开,陌玉侯有些疲惫地揉着额头道:你怎么不点灯?
他回来了,锦瑟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去接了披风,为他倒了热茶,让他坐在软椅上道:妾身一直在发呆,就忘记了点灯。侯爷今日还顺利么?
嗯。宁钰轩话不多,一副疲倦的样子靠着椅子。锦瑟也就不多问,轻柔地替他捏起肩膀来。
你去找桑榆了?陌玉侯闭着眼睛,轻轻揉了揉眉心。
锦瑟一顿,心里暗暗吃惊,面上却笑道:夫人病刚好,妾身去伺候了一会儿。
倒是有心了。宁钰轩微微弯了弯唇:我累了,不想动,你去告诉她一声,今晚我在你这里过了。
锦瑟一喜,连忙点头,扭身就出去了。
到底也是女人家,侯爷一连几天歇在她那里,这病刚好侯爷就走了,聂桑榆再怎么也会有点儿生气吧?
锦瑟满怀希望地、带着炫耀神情地去了桑榆的房间,抬着下巴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季曼正在吃葡萄干,闻言点头:正好,你若是想留在侯府,就趁这个机会去给侯爷说说吧。
锦瑟愣住了,不敢置信地又将聂桑榆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见她脸上当真是一片轻松,嘴里还嚼着葡萄干,眼神干净明透不带半分嫉妒的时候,终于是收起了有些嚣张的气焰,灰头土脸地告退回房。
夫人,这女人好生奇怪。甘草一边给季曼捶腿一边道:下午来的时候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晚上来,就这般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窑子里出来的下作东西。
季曼伸手喂了她一点葡萄干,笑道:既然她这么不入流,那你还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儿?她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威胁,用不着担心。
可是甘草微微皱眉:主子好不容易有这么长时间伺候侯爷,全被她分去了。
季曼觉得在这点上她还是很感谢太子的,单纯的身体交流,没灵魂的话,是不宜频繁的。她不想上个床跟上班一样,锦瑟真是减少了不少她的工作压力。
无妨。季曼将一盘子葡萄干都吃完了,舔舔嘴唇道:歇了吧。
甘草与灯芯都起身行礼,将灯吹灭,帐子放下来,然后关上门回自己房间。
夜深人静了,季曼怎么睡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翻来覆去良久,还是决定去打开窗子透透气。
原本的房间让给锦瑟和陌玉侯了,季曼现在住在离尔容的房间较近的一个厢房里,窗子打开外头就是花园,花园中间有个亭子,里面有石桌石凳。
现在那桌子边上有个人,坐着一动不动,吓得季曼差点尖叫出来。
天上有月,借着月色一看,季曼看见了那人的侧脸,声音就吞在喉咙里,咕嘟一声咽下去了。
宁明杰听见开窗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所在的地方离她的窗户只有十步远,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睡不着?他轻轻问了一声。
季曼嘴角抽了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这不是开放的现代,不能说一声是啊,你进来喝咖啡吧。大半夜的与表少爷这样私相授受,在这个朝代,那是要被浸猪笼的。
所以季曼犹豫了半天,就伸了食指轻轻叩了一下窗台,表示应答。
宁明杰微微笑了笑,只是天色暗了,季曼隔得远,也就没有看见。
放心睡吧,我睡不着,会在这里看月亮。他侧过身去,淡淡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