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知这样走着走着,晚风吹过来,头脑清醒了不少。
最终是林司遇妥协,他下来一把拉她上了车。
上车后,他神色冷寂的盯着江晴知,双眸几乎要淬出冰来。
林司遇当然明白,酒桌上的人喝了酒,大脑开始混沌,一上头就容易冲动。
何况她长得漂亮。
一想到这,他眉眼就更冷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江晴知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喝什么酒?”男人的语气比脸还要冷,还带着轻微的审视。
江晴知知道他不悦了,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遂示好的靠过去,头抵在他的肩上,声音闷闷的说:“工作需要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是充当翻译,但在甲方面前,不可能滴酒不沾。
盛翻是京市里排前三的翻译公司,接触的客户质量不低,不会给人灌酒,但该喝的还是得喝。
林司遇冷冷的回:“什么工作需要,陪酒的工作需要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喝?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这话正扎她的心。
江晴知愣神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冷硬道,“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上不了台面的身份吗?
身份这两个字,勾起了她的回忆,只是那些人说得再难听,也不及现在从他口中说出得让她难过。
在乎的人,随便说一两句话就能搅动情绪。
即使知道他跟那些人说的【身份】不是同个意思和性质,可心里的那根刺,偏偏受了身份这两个字的触发,疯狂地刺动起来,真疼啊,像绵长的针一下一下扎进心脏里似的。
江晴知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她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轻视。
那一刻林司遇带来的锥心之痛,她很久都没有忘记。
须臾,江晴知坐直了身子,缓缓开口,“你说得对,我应该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林司遇目光微动,声音温和了下来,“别天真,那些人暗地里想的什么...”
她别了过脸,睫毛在快速的颤动,她似乎快哭了。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江晴知咬咬唇,把情绪咽了下去,道:“没错,我就是天真,不像林总,对这些事都门清儿,想必经历过不少了吧?”
林司遇只觉得她在无理取闹,给台阶了也不下,他蹙眉道:“你怎么回事?”
那作为高位者的姿态又出来了。
她很喜欢吃凤梨,可每次都吃到酸的,后面慢慢开始不喜欢吃了,但是凤梨生来就是带酸性的水果,又怎么能指望它能百分百的甜呢?
就像喜欢一个人,不能因为他曾给过她温暖和柔情,就忘记他生性凉薄这一点。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生性凉薄的人,就算他对你好过,那些好依然是隔着距离的,深入不到心底去。
就像透过窗户晒太阳,跟站在太阳底下,能一样的暖吗?当然不能了。
接下来,两人一路不语。
到了楼下,江晴知径直下了车,他走在后面默默陪她上楼。
江晴知开门进去后,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林司遇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冷漠的样子。
一直以来她总是对他笑。
意识到她不对劲,他真不懂到底是怎么了。
林司遇坐在一侧,语气平和的问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儿?”
江晴知摇头否认道,“没有啊,就是觉得有点累了。”
“你要不要说?”他问,“是工作不顺心了?还是谁惹你不顺心了?”
林司遇没被人撂过冷脸,这会也开始烦闷起来。
静默了一分钟。
在这一分钟里,江晴知做好了决定。
她借着犹存的酒意壮胆,怕过了今晚,又要退缩,毕竟果敢的下决定是一瞬间的事,过了这个瞬间,也许你就会瞻前顾后,这个决定只会胎死腹中。
所以当你这一秒决定要做什么了,就立即执行。
江晴知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是,我最近过得确实不太顺心,今晚的态度也是有问题,但我就不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我就必须得一天到晚对你笑脸相迎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