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对他来说,是最无趣的。林司遇平日有相当多的休闲活动消遣,马术,攀岩,赛车,滑雪,潜水,高尔夫,别看他表面那么淡然的一个人,喜欢的运动都挺有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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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冬季,他会去法国的Val-d'Isere滑雪,然后再飞去北欧看极光。夏季时,他会飞到南半球避暑,环着新西兰岛骑行。一年之中,他还会抽时间到夏威夷冲浪深潜,顺便见朋友,这些活动带来的刺激和快感,女人跟它们比起来可差远了。
当然,他偶尔也会冥想,这算是最柔和的了。
管东文也能猜到他会拒绝,笑笑跟他碰了个杯。
半晌后,他离席而去,淡淡地撂下句,“走了。”
管东文:“这什么情况啊,才坐多久,这就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
回到沁庄,林司遇洗澡出来,将近凌晨一点时,通知显示新邮件。
点开一看,发件人Jane,原来她说的有事是回去加班。
月底,林司遇照常回一趟七号院的林家别墅。
林宗扬在饭桌上例行问些项目进度,其中包括Testro。
司靖颇为不满,呛声道,“儿子难得回家吃饭,你就不能回公司了再谈工作?”
餐桌上摆满了他爱吃的菜,其中有道松子鱼,酥香嫩脆,司靖招呼佣人把松子鱼放他面前。
“遇儿最爱吃这道鱼了。”
林司遇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小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爱吃,而后来,他早就不爱吃了,甚至可以说是抗拒,这鱼甜得鼾。
吃过饭,司靖让林司遇陪自己出去散步消食。
一直以来,娘儿俩关系生分,归咎于司靖在他幼时,顾着与林宗扬打理创立不久的京跃,平衡不了家庭。
等她意识到要修复这种疏远的母子关系时,林司遇已经不需要了。
夜晚褪去燥热,微凉的风拂过来。
林司遇多数是在听司靖讲话,偶尔答上几句。
突然听见有鸟叫声,他循声望去,是只鹦鹉,被养在笼子里。
思绪被拉回到五六岁时,那时住在大院里,他跟在林老爷子身边。
有天,他跟项祈光那几个发小去把其中院里一户人家养的玄凤鹦鹉给放了。
人家养了好些年的宠物,就这样没了。
那户人投诉到老爷子面前,纪律严明的老爷子到外边抄起鞭子就往他挥,问认不认错。
林司遇昂首挺胸,“我没有错,它长着翅膀,本就该是飞翔的,是自由的,它不该一辈子被圈养在笼子里。”
他明明就看见,那只玄风鹦鹉好几次撞在笼子上,企图结束生命,然后主人家换成软笼子给它。
它仍不死心,不吃不喝,静静躺着,主人家便灌它吞食下去。
没有了自由,生命谈何意义。
老爷子被他气得勃然变色,一开始也不打算真的下手打他,他要是认个错,态度诚恳,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他却不知悔改,还理直气壮地顶撞回来,哪忍得了。
那天林司遇被痛打一顿。
晚上躺在床上,保姆刘妈给他上药,窗户打开,望出去,能看见悬挂着的月亮。
他一直看着月亮,直到再也看不见,林宗扬和司靖也没有回来。
直到背上的伤好了,林宗扬和司靖也没有问过一句疼不疼。
甚至是否知情,也不好说。
林司遇想得失神,司靖连唤了几声才拉回思绪。
一周后,Testro的合作定下在走签约流程,合同,法务等文书工作很多,京跃那边要求翻译到现场来办公,方便随时沟通。
因此未来半个月,江晴知都要待在京跃。
天空正下着瓢泼大雨,伴着电闪雷鸣,整座城市一片白茫茫,模糊不清。
她和唐荷琢磨着等雨小点再过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
同事Alice看见师徒两人都耷拉着脸,问道,“唐荷姐,晴知,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要到京跃渡劫去了。”江晴知说。
“不是吧?上回唐荷姐说了,京跃那总经理可帅了,脸好身材好。每天能看到这么个绝世帅哥,这哪儿是渡劫啊,是享福。”
她想到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心里就开始发颤,万一又出点差池,就不是被他轰走那么简单了吧。
“这福气给你吧。”江晴知苦笑道。
唐荷唉了声,“Alice,再帅也没用,浑身上下没点人气。我从业十几年了,还真是头回遇到这么个客户,跟人说话冷得像座冰山,看你时,眼里其实没有你,你找不到他眼神在你身上的聚焦点。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判断他到底在跟谁讲话。”
说着唐荷不禁打了个颤栗,“这人近不得身。”
雨渐渐小,两人长叹一声,出发去渡劫了。
林司遇冷着脸踏进会议室,温度仿佛跟着骤降了几度。
他抄起面前的项目报告,快速翻了几页,啪地一响清脆,那份报告被利落地甩到长方桌中央。
“这做的什么名堂?”
低沉嗓音带着浓烈的怒火。
这厢Tesrto的合作敲定了,另一个S级项目又出了岔子,京跃最近在研发新能源产品,为这项目,特意引进了一批科研人才,林司遇也经常往实验室跑。
搞了半天还没什么进展,钱每天都在烧着。
众人都低着头,没人敢抬头作声。
他目光森寒扫视了一圈,身边的气压尤其低。
林司遇冷冷开口,“兴许你是个人才,但放眼望去,京城到处都在裁人,干不好就别干了。”
窗外袭来一声滚滚惊雷,让人更是心惊肉跳。
江晴知到办公室时,刚好看到乌泱泱小片人出来。
为首的人一身蓝灰色暗条纹西装,收腰修身,一如既往地沉稳。
他平时在人前已是十分冷淡,此时发过火,这种冷淡更甚明显,整个人冷若冰霜。
等人走远,唐荷冲她低语说,“太吓人了。”
秘书领她们到工位,是临时加塞的两个工位。
整个部门分了几个组,有不少人,从会议室出来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跟江晴知两人打招呼都丧气恹恹的。
不难想象刚才经历着什么劫难。
她打心底对京跃的员工深表同情,跟在那人手底下做事,怕是行差踏错半步,便是坠入深渊万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