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哭声一顿,目光幽幽地看向高大婆子,扁着小嘴说:“金奶,我这也是没办法。”
金奶也撇撇嘴,“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嚎,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出了事儿咋地?还不快扶你奶进屋,不孝的玩意儿。”
杜婆子也道:“你金奶说得对,赶紧进屋去。他金奶,你也进来吧,咱再唠唠。”
“赶紧的。”金奶也不客气,反推着她俩进了院子。
杜家的屋和院儿可以说是赵家大队里的头一份儿,不是说这屋子盖得有多好,屋子和院子的格局跟村里人的差不多,也没那么高大。
就是屋和院子都用的是上好的砖,屋顶上用的也是顶顶好的瓦,小十年没动过了,依旧结实得很。
不像村里大多数人用的是麦秸,过个几年就得重新盖上新的麦秸,不然下雨天准漏雨。
进了院子,将厚实的大门一关,杜若麻利地放下背篓,使劲喘口气,可累死她了。
杜婆子则直接把杜若的袖子扯上去,看到小臂上那耀眼红点子,直接红了眼,“若若,这是咋弄的?”
她早发现不对了,一碰孙女的胳膊这孩子就往后躲。
一边的金奶还上手戳了戳,“我咋看着像是针扎的。”
杜若深吸一口气,“疼!金奶轻点儿。”
不得不说,还得是赵家大队最虎的老奶奶,一眼就看出这是用针扎的,怕不是也有过被针扎的经历?
杜若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狠的,瞧瞧她两个小手臂,十来个红点儿呢。
疼是真得疼,可谁又明白她破釜沉舟的魄力?
“还真是针扎的。”金奶啧啧道,“谁干的?”
杜若看握着她手的老太太心疼得要倒下了似的,赶紧扶她到一边的阴凉处坐下。
“奶,我这都是皮外伤,没大事儿。”杜若安慰道,“奶,你咋瘦成这样了?”
都瘦脱相了,整张脸上只剩下了深陷的眼眶,还有那带着浑浊的眼睛。
赵婆子摇头,“奶没事。若若啊,你咋回来了?快,快跟奶说说。”
还是金奶给她们倒了两碗水出来,“都喝点儿吧。这个天儿屋里也热得很,就在这里跟我们两个老婆子说说。
若丫头,你不是在省城结婚了吗?不是你金奶我说你,你结婚也不带你奶去看看,你这丫头不行啊……”
“他金奶,让若若先说吧。”杜婆子瞅了金眼一眼,不满得很。
金奶摆手,“啧,都是杜妹子你惯的。”
要是她的孙女这么对她,早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杜若一口气喝完水,吸了吸鼻子,她的表演要开始了。
“奶,我不嫁,我就陪着奶过。”杜若红着眼睛说,“我胳膊上的伤是被徐家老婆子用缝衣针扎的。
不止胳膊上有,我大腿上,还有这里也有,就是这些地方没法给人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杜婆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若若回来得好,咱不嫁了。你,你没被那个畜生……”
“没,我就没在徐家过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