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师傅的弟子,也与有荣焉。
“依照老规矩,出去打听一下,心善为人好的平民百姓给最温补的方子,那等利欲熏心对咱们威逼利诱急需求子的,随便敷衍便罢。”
他们药铺,一向有明暗两张方子,一个是温补不伤身体的求子方子,价格低,也只卖给“有缘人”。
一个是猛药,价值千金,不出三五副药,便能怀上孩子,至于孩子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又健不健康…母体有没有损害,那就得看命了。
“师傅,那这些帖子?”
“拿下去,没空。”
巫医说罢拿过一旁的医书看着,随意回答徒弟。
对于明媚儿,若想有孕,他其实有更凶、更见效的药,但她身子太弱了,再吃虎狼之药,恐怕会透支身体,没几年好活。
就算平安生了孩子,孩子多半也是病病歪歪个没完。
夜,更深了。
景文帝和明媚儿闹到了子时过了大半,若不是看她太累,他还不愿意放手。
“陛下,这是方才巫医拿来的……”汪公公边伺候景文帝沐浴,边把巫医方才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
还把木盒和瓷瓶,也都放在了景文帝可以看到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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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瓶丢掉吧。”景文帝睨了一眼白瓷瓶,觉得有些碍眼。
他从前让熏香里放避子香,不是不想明媚儿有孕。
而是她身子弱,刚小产没恢复,不能那么早再怀。
也怕怀了容易,可身体没恢复,孩子保不住,再刺激她。
如今距离小产已经半年多,她虽然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以她的情况来说,一时半会也怀不上孩子。
何必要再吃避子药来伤她呢?
是药三分毒。
“是,陛下。”
而另一边暖阁里,明媚儿也同样在沐浴。
想起方才在床榻间与景文帝的缠绵与厮混。
一种羞耻感和后悔、悲愤,一起涌上心头。
她不想动情,也不想和景文帝再发生关系!
但是只要对上他,看着他温柔舒展的眉眼,感受到他迎合炙热的身体。
她就控制不住的心颤,身体也不听自己的使唤。
可是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血与痛,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的理智上很清楚。
心和身体,却不听话。
“难道,我真是个荡妇吗?”
明媚儿脑子乱得像浆糊一样,一时气闷,趁着李嬷嬷去拿热水来添的空隙,整个身体向下滑。
直接全身浸没在水中。
“砰——”水桶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主子,你怎么了?”
李嬷嬷关切着急上前,还不等她走近去捞明贵人,就看到一个人影飞快从眼前闪过。
下一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汪公公拽着她胳膊往外走,匆匆关上暖阁门。
门内。
景文帝一把从水桶里拽起明媚儿。
明媚儿被吓一跳,反而呛了口水,咳嗽不停。
“跑不了。”
“就想淹死自己?”
景文帝脸上带着愠怒。
是今夜,他第一次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