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被她推了一下,也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把玩自己纤细的手指,殷红的唇轻启。
“不过倒是可惜了,白小姐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要去坐牢,”
温棠挑了挑眉,像是想起了什么,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里尽是毫无遮掩的恶意。
“最可怕的还是白小姐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我想应该没人会喜欢一个因为嫉妒而想杀人的画家吧。”
白婉言身体颤栗起来,她转过头,声音还在发抖,“那根本就是个意外。”
温棠勾起一丝笑,踩着高跟鞋,将手背到身后,慢悠悠地走到白婉言面前。
白婉言身后正好是通往下一层的楼梯。
温棠撩了撩头发,“当然,我现在并没有找到那个男人,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白婉言听到温棠说并没找到他,紧绷的身体放松,她的声音强势了起来,怒斥温棠。
“猜测?你想凭着一个猜测就来污蔑我?”
温棠轻笑一下,“白小姐最好永远地祈祷这是个猜测……在我没有找到他之前。”
白婉言垂下的手捏紧。
温棠睨着白婉言,问她。
“可是如果我找到他了怎么办?他会一直守口如瓶吗?”
“毕竟人心啊,最难揣测。他那时喜欢你,愿意为你做这些事情,可是在危及到自身的利益时,”温棠歪了歪头,继续说,“他能坚持住吗?”
她的声音如同恶魔的蛊惑,不断地摧毁着白婉言的心理防线。
白婉言心里逐渐弥漫上了恐慌,本来就脆弱易碎的信任感在温棠的一字一句中寸寸崩塌。
她比谁都多疑,怎么可能完全相信那个男人,所以她才会在事情发生后,立刻让他搬了家。
如今更是白婉言心里疑虑四起。
白婉言只能凭借着温棠并没有找到那个男人而强行镇定下来,他辩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小姐,让一个人开口的办法很多,只要我想,就绝对能撬开他的嘴。”温棠歪了歪头,笑得恶劣,她伸出手理了理白婉言凌乱的头发。
手上的温度很低,亲昵的触碰让白婉言觉得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蛇在她脸侧爬行,吐着蛇信,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以纪家的能力,你觉得找到一个人有多简单?只是到时候……恐怕纪辞年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了。”温棠感叹一声。
白婉言的牙齿死死咬住,脸颊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
温棠看着白婉言这副模样,垂下眼眸,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除非他死了,永远都不能再张嘴。”
白婉言死死盯着温棠,温棠轻笑一下,“否则,白小姐就等着……”
温棠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身、败、名、裂。”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白婉言吼道。
“我想做什么?”温棠抚了下额头,叹了一声。
“白小姐,我也想问你,你是怎么做到杀了人以后,还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
温棠直视着白婉言的眼睛,声音里尽是冷漠。
白婉言嘲讽地笑出声,“杀了人?我杀了谁?你不要胡搅蛮缠!”
温棠抱着手臂,也不说话,眼神如寒冰一般,刺在白婉言身上。
白婉言看着抱着手臂盯着她的温棠,冷冷地继续开口:“说什么别人害你,我看就是老天开了眼,不想让你这么狠毒的女人活着,你就是该死!”
该死?
温棠蓦地笑了出来,胸膛随着笑声而起伏着。
“哈?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几秒后,温棠停止了笑,眼神冷冽下来,视线如同冰棱一样刺在白婉言身上。
“既然这样,白小姐也来感受一下吧。”
白婉言瞪着温棠,不明所以,“感受什么?”
温棠面无表情地走近,在白婉言愣神间,伸出手向她推去。
白婉言来不及反应,高跟鞋一崴,向后倒去。
“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从身后的楼梯上滚下,重重地摔落在下一层。
温棠站在楼梯上,冷漠地看着狼狈滚落的白婉言,转身离去。
白婉言脚上传来钻心的刺痛,身上如同被车子碾过,她的脸也被磨破,不断的渗出血来。
白婉言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毫不犹豫离开的温棠。
许多员工听到声音,聚拢的过来。
一个男人扶起地上的白婉言,担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白婉言痛得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报警。”
男人有些惊讶,“怎么回事?”
“是……”温棠……
白婉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是她自己摔下来的”。
白婉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纪辞年。
“不是……”
“我看到白小姐不小心崴到脚,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是吧?”
纪辞年蹲下身来,握着白婉言的手,深沉地目光直直地看着白婉言。
在旁人看来,这或许是关切的姿态。
只有白婉言知道,纪辞年握住她的手在不断用力——他在警告她。
阳光在他的背后聚拢,他像神明一般降临,却不是来拯救她,而是要将她推入地狱的。
白婉言只觉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