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
温棠抬起脚,从男人身上离开,捡起地上的针筒,随意地提在手上,朝秦瓷雅走去。
她走到秦瓷雅面前,俯视着她。
“还不打算起来?”
秦瓷雅已经完全懵住了,听到温棠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颤抖地抬起头问温棠。
“你……你……杀了……他?”
温棠轻笑一下,抬起手虚扶在额头上。
“杀了他?不……他只是睡着了。”
秦瓷雅牙齿也在一同颤抖,说话还有些颤音,她怀疑的看向温棠,“真……真的吗?”
温棠移了移身,侧过来露出身后的男人,对秦瓷雅做了个手势。
“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探探他还有没有呼吸。”
秦瓷雅犹豫地继续坐着。
温棠挑眉,“怎么,不想去看了?”
“我脚软了……软了。”秦瓷雅尴尬的笑了一下。
温棠:“……”
她啧了一声,伸出手放到秦瓷雅面前,被手套紧密包裹的纤细指节上还有些血迹。
秦瓷雅迟疑地看着温棠的手,在温棠不耐烦地要收回去时,把手放在了温棠手上。
温棠一把拉起了秦瓷雅。
秦瓷雅缓了好几秒,才在地面上站稳。
她看了一眼前方的男人,温棠歪了下头,示意她过去,她恐惧的向地上的男人走去,颤巍巍地伸出手放到他的鼻下。
确实还有呼吸。
秦瓷雅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问温棠。
“你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
温棠意味不明地看着地上的男人,随意地回答,“一些……能让他睡到天亮的东西。”
秦瓷雅不明所以,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们报警……报警吧?”
温棠嗤笑一下,看着秦瓷雅,“你觉得……可以吗?”
秦瓷雅看了看她身上的血迹和手上拿着的针筒。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想着,她犹豫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温棠看着平时牙尖嘴利的秦瓷雅,此时完全一副鹌鹑样,轻笑一声。
“那我们……走吗?”
“说你蠢货你还真是个蠢货,不把这清理了,等着明天去警察局?”温棠眉头又皱起,把耳边的碎发撩向耳后。
秦瓷雅被温棠又骂了一句,噎了几秒。
“好吧。”
说要清理,其实也就是秦瓷雅一个人在做,温棠悠闲地站在一旁,清理着脸上的血迹。
秦瓷雅磨磨蹭蹭半天,又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才跟温棠说,“好……好了。”
温棠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巷子的拐角处,意味不明地同地上的男人说了一句。
“祝你好运。”
然后懒散地抬起脚,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秦瓷雅赶紧跟在她身后。
温棠是开车过来的,但到了停车处,她却把钥匙丢给了秦瓷雅。
秦瓷雅接过钥匙,瞄了好几眼温棠的腹部。
“你没事吧?”
温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秦瓷雅看着温棠一副不想和她说话的模样,也识相地闭上了嘴,默默地开车。
温棠自从上车起,就一直闭着眼沉默地坐着,脸上的血迹已经擦去,只有身上的白衬衫没法处理。
秦瓷雅把温棠送到别墅大门外,小心翼翼地叫醒温棠,“温棠?”
温棠骤然睁开眼睛,转过头盯着秦瓷雅,她的眼里晕染了几分墨色,如蛇一般冷厉,像是来自地狱的凝视。
秦瓷雅身体一僵,又想到了刚刚的温棠。
她瑟缩了一下,温棠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才像是从梦中清醒过来,闭了闭眼,淡然地移开视线。
“你梦到什么了吗?”秦瓷雅的声音放轻了许多。
温棠看着前方,几秒后才开口,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倦怠。
“一些过去的事情。”
或许是见血的缘故,她竟然久违地想起了那间狭小的密室。
压抑的死亡,绝望的寂静。
当然,这些情绪并不属于她。
而是来自于猎物。
她只是一个惩罚者,捕获犯罪的猎物,将他们送去地狱。
当然是地狱,神才不会原谅他们。
就像神亦不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