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男人。
一个很强壮的男人,肤色偏暗,剃了一个寸头,虬结的肌肉把黑色的衬衫撑得满满当当,剑一般眉毛浓密,一道疤痕从中间穿过,把眉毛生生斩断。
即使穿着西装,也透露出一股痞气。
他此时正专注地盯着那幅画,眼里满是赞叹。
温棠蓦的笑了一下。
这副画面。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你也喜欢它吗?”顾行转过身来问温棠。
温棠扫了一眼画,点了点头。
这幅画确实很吸引她。
“嗯。”
顾行的目光一直放在画上的少女上,着迷的目光显露无遗。
“婉言是个天才,她创造出了她。”顾行盯着少女,赞叹道。
温棠也笑着点了点头,眉间有了几分思索。
婉言?
看来眼前这人和白婉言还挺熟,而且很喜欢白婉言。
所以他充当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白婉言的护花使者?
温棠轻笑一下。
“她是如此的美丽。”顾行指了指画中的少女,开口问温棠。
温棠凝视着那少女。
半晌,她开口。
“我觉得她很孤独。”
即使是坐在热烈的花丛中,她依旧是孤独的。
顾行讶异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几秒后,笑了出来。
“你是第二个说她孤独的人。”
温棠轻笑一下,回道:“看来第一个是先生你了。”
顾行爽朗地笑出了声,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正处在一个艺术气息极强的场合。
“小姐你倒是个聪明人。”
“不敢当。”温棠自谦。
————
纪辞年皱着眉看着过来的林辉,问他。
“夫人呢?”
“夫人说她要自己看看,不让我跟着。”林辉看着纪辞年有些不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解释。
纪辞年并不是一个情绪外显的人,但林辉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摸清了自家老板的脾气。
现在明显是生气了。
白婉言看着纪辞年询问温棠,心里越发不快。
明明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在意温棠。
“辞年……”
纪辞年却并不理她,也不管她在想什么,直接走出了内场。
白婉言看着纪辞年离开的身影,瞪大了眼睛,身体有些颤抖。
为什么最近纪辞年对她越来越冷漠了。
……
温棠正和一个男人亲密地交谈着,脸上是在他面前极少有过的喜悦的笑。
纪辞年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垂下的手握得有些紧。
“纪总,那不是顾先生吗?”林辉好不容易找到纪辞年,就看他站在这里定定地看着一处。
他顺着纪辞年的视线看了过去。
自家夫人正高兴地跟一个男人交谈,这个男人他们还认识。
纪辞年并没有回他的话,朝着温棠的方向走去。
林辉看着前方的情形,突然觉得自己呆在这可能更好。
“棠棠,在这做什么。”纪辞年走到温棠身边,开口问。
说着他又看向顾行,对顾行笑了一下,“顾先生也在。”
顾行看到纪辞年过来,本来就有些诧异,这位纪总可是从来对他们这些人不屑一顾的,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听到纪辞年对旁边的女人的称呼,顾行凌厉的眼里露出几分讶然,棠棠?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和纪辞年认识,名字里又有棠字的,这恐怕就是温棠了。
这让他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他在与这个女人短暂的交流中,获得了久违的灵魂共鸣。
可她是白婉言讨厌的人。
这么想着,顾行眼里就多了几分冷漠和疏离。
“原来是纪夫人,冒犯了。”
温棠看到他的反应,脸上依旧是礼貌的微笑,对他点点头。
看来还真是白婉言的护花使者。
她眸子里闪过一些细碎的光。
清晨的阳光卷携着仍然有些冷意的空气,亲吻着温棠暴露的肌肤。
“你喜欢这幅画吗?”纪辞年在她旁边,用有些温和的声音问道。
温棠并不搭理他,只看向那幅画。
许久,她用有些慵懒的声音淡淡地回了一句。
“嗯。”
纪辞年动作一顿,过了几秒,又说。
“还有别的画,要不要我陪你看看。”
温棠这才转头看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你还需要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