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纪辞年骤然移回了视线，看向她身后的手术台，一片血腥惨烈。

他快速地喘了一口气。

当真是疯了吧。

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杀人犯。

“你为什么要杀人？”纪辞年嘴唇颤抖，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温棠听到纪辞年的问题，突然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却带了些微妙的不可思议。

“你问一个杀人犯为什么要杀人？是想要我给你什么样的答案呢？”

“这就是你的目的？”温棠嗤笑了一声，话音一转：“那你实在是有些愚蠢，这样直接地质问我，就不怕惹怒我，我会立刻杀了你？”

愚蠢？

或许真的是愚蠢吧。

纪辞年自己都觉得荒唐，他垂下了眼睑，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嘴角溢出了几分可悲意味的笑。

他是一个律师，与罪恶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最终却沦陷于罪恶了吗。

巨大的打击让纪辞年精神恍惚，他感受着脖颈上的疼痛，突然失去了挣扎的欲望，但他也不愿意回答温棠的问题。

温棠看着眼前男人怪异的行为，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他在挑衅，表情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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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纪辞年依旧沉默，这样的沉默让温棠渐渐开始不耐烦。

“不想说也无所谓，我也不是非要从你身上得到消息。”

刀锋向上移到了纪辞年的脸颊上，用力几分，上面便豁开了一个口，鲜血滚落下来。

纪辞年似乎是放弃了挣扎，眼里有几分解脱，既不叫喊求饶也不挣扎，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意识到这，温棠打了个冷颤，手上起了鸡皮疙瘩。

她少见地感受到了几分被冒犯的愤怒。

温棠收回了手，又将刀抵在了他的胸口，缓缓用力向里抵去，目光却不离开纪辞年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反应。

纪辞年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几滴泪水从眼角滑落，眼尾泛着红。

他看着温棠，嘴唇嗡动，发出了几声喃喃的声音。

短暂而轻微的声音落入温棠的耳中，而内容却让温棠难以理解，她疑惑地问了一遍：“什么。”

纪辞年艰难地抬起眼睑，虚弱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再次开启。

这次温棠终于听清。

“我喜欢你。”

他这样说。

温棠的动作骤然停止，她收回了刀，眼神怪异地盯着纪辞年。

她看得出来他没有骗她。

那就更奇怪了。

许久，纪辞年胸口的血染红了衬衫，在意识混沌的时候，他听到了温棠的一声轻笑。

温棠将刀随手放在桌上，抱着手臂看着纪辞年。

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