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闹钟还没响,她就睁开了眼睛。
一起身,那股莫名的感觉再一次从脊椎骨一直窜到胃里,沈蝉下床,快步走到洗手间。
天花板上传来的呕吐声惊醒了刚刚睡着的陆晏璋。
他闭了闭眼,无能为力的心疼再一次袭上心头。
楼上医生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太太为什么一直呕吐。”陆晏璋用的是肯定句,仿佛沈蝉的呕吐是医生无能的结果。
“陆先生,几乎每个孕妇都会呕吐。但是孕吐的时间长短不一。这要看个人体质和太太的情绪。”医生揉揉眼睛看向桌上的腕表,凌晨四点四十分。
“可以止吐吗?”
“陆先生,上世纪六十年代美国大量出售过一种叫‘反应停’的镇吐药,结果几年后,全球诞生了一万两千多名海豹肢畸形儿。陆先生,有些事,顺其自然。”
医生拿出曾经失败的医案回答他的问题,而陆晏璋在意的却是最后一句话:顺其自然。
电话扣掉,呕吐声也停止了。
一刻钟后,头顶传来沈蝉轻轻的脚步声,和门闩摩擦地板的声音。
陆晏璋猜测沈蝉去书房做早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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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研磨,铺开薛涛纸。
沈蝉怀孕后每次早课之前都要写几句练练手,今天是跟陆晏璋提出分手后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早课。
她深呼一口气,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行蝇头小楷: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看着气若游丝的字,沈蝉一把揭起宣纸,在掌中揉成一团气呼呼地扔进了废纸篓。
分个手就要死要活的,沈蝉你可真没出息!
沈蝉想到这里简直要伸手扇自己一巴掌。
重新铺就纸张,沈蝉强迫自己正身、安足,开始抄写《心经》。
半小时后,沈蝉额头、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心中到底是安定下来。
望望窗外,仍旧夜色茫茫。
沈蝉摸着自己的小腹,今天是她跟沈兰芝约好回去看姥姥的日子。
要不要跟陆晏璋说?
沈蝉犹豫再三,决定趁楼下还没有开灯,偷偷溜到书房看看陆晏璋昨晚有没有回来。
垫着角尖走出卧室,被管家叫醒守在门口打盹的女仆忽然睁开了眼。
“太太!哦不!沈小姐,您要什么?告诉我我去给您拿。”
女仆揉揉眼,恭敬地站好对着一脸惊愕的沈蝉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蝉看女仆强打精神,心中掠过一丝愧疚。
“您不舒服,管家派我来伺候着。看您没有摇铃,我以为您又睡着了,所有没敢进屋打扰。”
女仆又打了个哈欠。
“我没事儿,你回去睡一会儿吧。我下楼散散步。”
“对了,现在几点?”沈蝉不喜欢带首饰,手机又在床边,所有只得问女仆时间。
“五点三十五分,沈小姐。我们五点半就该起床了。我不困。”说完,女仆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哈欠。
沈蝉难得露出一个笑脸。
她年龄不比女仆大几岁,如果真如女仆所说,家里所有工作人员都是孤儿,那沈蝉算是非常幸运的人。
失个恋,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嗯。那我就不下去了,你帮我叫厨房准备早饭吧,我今天要去我妈那里。对了,陆先生昨晚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