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圈子了,全网都知道江知予在追陶景妍,狗友当然为他加油助威,察觉到有潜在敌人的时候,立马通知正主。
[予哥,嫂子跟小白脸进酒店了,速来!]
配图是陶景妍和某位带着帽子口罩的当红炸子鸡一前一后进入酒店的照片。
炸子鸡身形高挑,即便是背影,和她站在一起也极为相配。
陶景妍正仰头和他说话,唇角带一点弧度。
对方稍稍侧头,微垂着,应该是和她对视。
江知予看到照片的瞬间,浑身僵硬得不像话,一双眸子像是在手机里生了根,看了很久很久。
他一直知道有很多人喜欢陶景妍,明里暗里有很多人追她。
但直到现在,知道她和别人进入酒店的这一刻,他才如此明显的意识到,在确定关系之前,她有任何和别人交往的自由。
她可以自由地和别人牵手,接吻,上床。
他没有任何理由干涉,因为他也只是对方无数追求中的一个。
心跳在加速,指尖在发麻,轻微的窒息感涌上来,下意识想呼救,反应过来时已经拨通陶景妍的号码。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他又觉得惶恐。
她会不会觉得他在打扰她?在质问和跟踪她?会不会觉得他干扰她的生活和社交?
这太幼稚也太糟糕了,江知予想,他没有理由去干涉她的。
他抖着手想要将电话挂掉,又私心地希望对方能接通。
拇指悬停在屏幕上方,挣扎着,纠缠着。
在电话快要挂断时,陶景妍给了他解脱,对方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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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确实一道陌生男声:“你好,找陶总吗?她去洗手间了,你可以稍后再打过来。或者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
江知予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啪”一声断了。
耳鸣声铺天盖地地卷过来,吵得他脑子发疼发胀。
他张着嘴,喉咙却发不了声,对方大概是见他许久未回复,疑惑地喂了两声。
江知予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但大概是说了“不用,我一会儿打给她”。
然后他惊惶不安地挂掉电话。
什么情况下,她会让别人碰她的手机,接她的电话呢?
她去卫生间做什么呢?
洗澡吗?
无边的恐惧像是喷发的火山,滚烫的岩浆瞬间将他浇透。
绝望像是附骨之蛆,爬满他的背脊,叫他全身抽痛。
喉咙像是被人扼住,窒息感越来越严重,好像有一双手在挤压他的肺,像海绵一样挤着他,越挤越紧,最后一丝空气都被挤掉。
江知予歪倒在地,发着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头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磕在地毯上。
他没有吃药,只是沉默忍受着愈发严重的濒死感。
他发过很多次病,夜晚尤其严重,看过很多次心理医生,去过很多次精神卫生中心,吃过好几个月的药。
直到现在,他已经熟悉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只要忍着,受着,一段时间后它会慢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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