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不了了,想把她带走,想把她锁起来,想让她只成为他一个人的。
可是,他不能,他早就不能拥有她了。
他眼睁睁看着她成了别人的新娘,他们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吻,一会儿还会一起跳舞,晚上呢?
会回到他们的婚房,会褪去彼此衣衫,做尽爱侣之间所有亲密的事吗?
江知予不能想,不敢想,光是想到那个可能性,他就已经头痛欲裂,呼吸不畅,克制不住地发抖。
不行,不行,他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他不能在这里,他要回到有她在的地方。
要回到他熟悉的,有她气息的地方。
黑色卡宴一路狂奔,十月底了,万物萧瑟,路边的树叶全都枯黄。
燕城今天天气不算好,雾霾有些重,前方白茫茫的,模糊一片。
他几乎是靠着机械性记忆和刻进脑子里的交规,一路开到景华公馆。
乘电梯到8楼,指纹解锁,入目全是熟悉的陈设。
这套房子一点没变,门口欢迎回家的小人偶还在,茶几上管家又换了一束鲜花,垃圾桶还在原位,手工羊毛毯还搭在沙发上,毛绒玩偶依旧东一个西一个。
他跌跌撞撞路过客厅,朝着主卧奔去,打开衣帽间的门,再打开衣柜的门,摘了她的几件衣服抱在怀里, 其他的推在一边,然后他就这么缩进衣柜里。
怀里抱着她的衣服,脸颊枕在那些柔软的布料上面,发着抖,大口大口吸气。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她相关,衣服上还留有香水浅浅的后调,他抱着,枕着,觉得安心,这里是他的防空洞。
他在熟悉的味道里渐渐冷静下来。
这种短暂性的急救像是吃了特效药,在那么一个短暂的时刻里,它好像好了。
当你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时,它的副作用渐渐凸显。
江知予额上全是因为紧张,恐惧而出的冷汗,他靠在膝盖上,枕着陶景妍的衣服,猩红的眼瞥见无名指上的素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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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的那点光突然变得很柔软,他看着,看着,唇边扬起一点笑。
就在那点柔软就快要包裹他的心脏时,巨大的恐慌感像海潮一样汹涌而至,他的心脏又开始疯狂加速度,在某一个瞬间达到峰值。
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攥得要爆掉,他仰着头,脖颈线条被拉长,后脑用力抵着衣柜,额角,侧颈都是暴跳的青筋。
张着嘴,想要大口呼吸,却吸不到一点新鲜空气。
他几乎窒息,猩红的眼角全是生理性的泪,滚进被冷汗打湿的发间。
全身好像遭受电刑一样,发麻,发抖,刺痛一阵连接着一阵,仿佛皮肉破开。
头很痛,耳边像飞机轰鸣而过,好像要聋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想惊叫,想呼救,但是出不了声。
他对自己的身体彻底失去控制权,痛苦又绝望地用手去抓头发,用头去撞衣柜,发了疯一样,不知道疼。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江知予歪倒在地上,一边用力用头撞着地,一边绝望地想,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
因为他不珍惜,因为他辜负这世上最好的女孩的真心,所以连神也看不下去了。
所以神对他降了罚,罚他在空寂无人的房间,独自走进死亡。
全身都在痛,在紧张,在恐惧,在痉挛,在窒息,眼前白茫茫一片,心跳好像停止了。
死掉吧,死在她结婚这一天。
谁让你活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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