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陶陶。
周瑾之抿唇,说:“她来电话了。”
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一边,接通郁霏的:“喂?”
陶景妍根本没分清是谁接的电话,只是下意识求救:“宝宝,我好痛……”
周瑾之拍拍郁霏的肩,小声叫她:“小雨,先醒醒,我们要出去一趟。”然后才问手机对面的人,“除了肚子痛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景妍声音很细,呼吸急促:“……好像,发烧了,头痛。”
郁霏迷糊着醒过来,咕哝着问:“怎么了?”
“陶陶生理期到了,在大哥那边,家里只有她一个。还有点发烧,现在很不舒服。”
一听陶景妍出事,郁霏天大的瞌睡都被吓醒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去夺周瑾之的手机。
“陶陶,是我郁霏,你现在还好吗?”
电话里一声极细的抽泣,声音低到差点听不清:“……不好,很不好,我好像要死了,浑身都难受。”
“你等一下,我很快就来。”
她边说边往外跑,周瑾之拿个外套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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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周瑾之和郁霏先到的,是天心壹号院的物业和江知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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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之和物业打了招呼,让他们把人带进去。
天心壹号院两梯一户,室内面积近九百平,那么大的房子,只有客厅的灯亮着。
陶景妍依旧蜷缩着倒在客厅的地板上,面前是被翻乱的家庭医药箱,乱七八糟的药洒了一地,却没有一片是她需要的。
江知予说不清楚那一瞬间是什么样的心情,大概是心疼和生气的结合体吧。
心疼她不能像别的女孩一样拥有一个平和的生理期。
气她总不记得自己的时间,明知会疼,还总是无所顾忌吃生冷的东西。
他心疼又心焦地将她抱进怀里,发现她脸蛋烧得通红,浑身烫得过分,额头,鬓角,脖颈全是汗水,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
一时间只觉心口闷疼不已。
他所有车子的储物格里都放了止痛片,就是怕她突然造访的生理期,还好他今天守在楼下,上来时带着止痛片。
着急忙慌从铝箔板里挖出一片小药片,小声而急促地叫她:“陶陶,陶陶,吃了药再睡。”
物业接了一杯温水过来,陶景妍在急促地,带着颤声的呼唤里醒来。
烧得酡红的脸蛋上,漆黑的眸子像覆上一层阴翳,灰蒙蒙的,模糊又迷乱。
她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江知予,感觉到有人在往她嘴里送东西,下一秒玻璃杯杯沿抵住她的唇瓣。
温热的水送进她口腔,混着白色的小圆药片流经食管,经过肺腑,到达胃部。
她闻到熟悉的梨花木香味,纤长的眼睫轻轻扇动,嗓音微弱沙哑:“……江知予?”
江知予将她抱得更紧,脸颊贴上她的额头:“嗯,我在呢,别怕,医生一会儿就到。”
他怀里的人合上长长的羽睫,即便全身疼得要死,依旧一字一顿道:“……放开我。”
边说还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
江知予像是当头被人打了一棒,霎时僵硬,全身动弹不得,脸上的血色一瞬间退得一干二净。
喉咙里好似被人塞了一块烧得通红的热铁,整个嗓子都在发疼,一开口,几乎哽咽。
“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抱紧怀里的人,低哑道,“没有……没有江知予,他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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