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烛没说话,视线落在前方某处,陶景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轻松愉悦的笑容僵住。
上扬的嘴角渐渐收回,变得面无表情,冷漠到底。
六月的挪威,正处于极昼,即便已经晚上十点,太阳还是明晃晃洒在大地。
站在酒店前的那个人穿着衬衫长裤,整个人干净利落,脸上却倦色浓重,显得风尘仆仆。
漂亮的桃花眼藏在眉骨下的阴影里,鼻梁高挺,面中的小痣在日光照耀下几乎和皮肤相融,疲惫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把相机后盖盖上,收回视线,对宋清烛说:“干嘛停下,都逛一天了,我好累的,赶紧回去洗个澡瘫床上。”
她说着,径直朝着酒店走去,压根没管那个突如其来的人。
江知予看着她的背影,眉心蹙起——她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而后视线又落在宋清烛身上,又深又沉,带着审视,警告的意味。
宋清烛看着前方干脆果决的背影,无视江知予的警告,弯唇,抬步跟上去:“陶陶,走慢点,脚痛。”
陶景妍带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就两步了,慢不了。”
江知予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神色一僵,大步跟上去,直接越过陶景妍,拦在她身前。
陶景妍脚步停了一瞬,往旁边错开一步,准备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谁知江知予又堵过去,站在她面前。
“我们……谈谈。”可能许久没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哑,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陶景妍神色冷淡,又往侧边迈了一步:“不谈。”
谈,就意味着要把曾经那些事摊开说,她已经摊开过一次,并为此遍体鳞伤,因此不想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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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烛走到两人身边,大概是逛久了,声音有点疲惫:“江先生,理解一下,在外面逛了一天真的很累,能不能让我的旅游搭子好好休息一下。”
江知予视线冷冷扫过去,嗓音很沉:“我们的事和你无关。”
陶景妍冷笑:“我的事也和你无关。”
错身而过的一瞬,江知予抓住她的手腕,抓得很紧,像是怕她跑掉。
喉结滚动间,他轻声道:“陶陶,我很想你……”
陶景妍肩背倏地一紧,眉眼间闪过厌恶,嗓音前所未有的冷冽:“别这么叫我,我恶心。”
江知予突然哑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清烛幽幽叹口气:“行吧,我不偷听你们说话,我先上去。”
等宋清烛进入电梯间,陶景妍才冷着脸抬头:“我不知道你来这里什么意思?但是江知予,我们已经分手,分得既难看又难堪。”
“该谈的,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应你们的要求,我已经把属于我的东西从你家搬走,给你们腾地方。”
“该处理的,该丢掉的,我都已经处理得一干二净。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需要谈的事。”
江知予敏锐地捕捉到“你们”两个字,眉心拧起,疑惑开口:“你们?还有谁?”
陶景妍抿着唇,目光冰冷又直白,仿佛能看进人的灵魂。
江知予陡地意识到什么,有些厌烦:“孟桃找你了?”
陶景妍还是没说话。
他有些慌乱地解释:“我和她没关系,也不知道她找过你。”
陶景妍兀地冷笑。
“你们俩要不要那么搞笑,先来一个让我赶紧把东西弄走,再来一个让我赶紧滚,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你们的爱巢腾出来,现在又来说不知道。”陶景妍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你俩真不愧是一对,虚伪得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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