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彻底空了,最后那点让人贪恋的温度也消失。
安全通道的门打开,明亮的灯光像是被切割的几何形,透过门缝漏进楼梯间,然后又在他面前消失。
关门声让感应灯亮起,照亮他塌陷的肩,低垂的头和惨白的脸。
灯光下的人许久没有动作,感应灯自动熄灭。
浓稠的黑压过来,密密匝匝包裹他,让人透不过气。
他不知道在这浓稠黑暗中站了多久,才动身离开,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就站在自己和沈霁房间对面的墙中间,一眨不眨看着他们的房间。
吃了药,他不会再惊恐得好像要死掉,但仍不可避免地有钝刀割肉的感觉。
这天晚上,他沉默着靠墙站了一晚,半夜发起了高烧。
凌晨五点半,才终于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腿,回到房间。
天还没亮,浓稠的蓝覆盖在窗外,像巨大的兽,吞没整间酒店。
他沉默地站在门后,恍惚间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于是抖着手打开门。
只是还没完全拉开,他就听到沈霁的声音:“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每天都这么早?”
陶景妍边打哈欠边回:“没办法,在这边就是要早一点抢白天。这边的戏还有差不多一周,拍完回南方就不用起那么早了。”
“对了,这几天的早餐很丰富哦,要不要去试一下?”
沈霁没什么心理负担:“好啊。”
陶景妍问他:“你今晚还过来吗?还是和你们的人一起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沈霁说:“这两天公事要紧,应该不会过来。”
陶景妍颇为遗憾:“这样啊,真可惜呢。”
人走远了,声音越来越模糊,江知予将那扇打开了一条缝的门再次关上。
本来就是想让她吃好一点才准备的早餐,她只是多带了一个人去吃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知予用冷水浇脸上的滚烫,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
不正常的,病态的红,一双眼里布满红血丝,眼窝凹陷,眼下全是青黑。下巴处已经冒了青茬,显得狼狈。
他抿唇,洗了个澡,让人送了早餐和退烧药上来。
又把抗焦虑的药吃了,换了身衣服出门,下楼。
剧组的车已经开走,他准备直接去片场。
却在拉开车门,看见驾驶座的一瞬,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抗拒感。
他的神志想上去,身体却在不断催促他快跑,仿佛里面住着洪水猛兽。
他撑住车门,用力闭了闭眼,他知道这是惊恐的躯体化症状之一,但他必须到她身边去。
药效作用下,即便抗拒,他还是顺利地坐上了驾驶座。
片场距离酒店大概二十分钟,他在距离片场很远的地方停下,远远地能看见里面忙碌的人。
陶景妍和导演大概在和演员讲戏。
沈霁就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