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觉得,这件事情也没有必要去瞒着林升和徐川。
因为要是说起来的话,三人算是共谋。
一旦事发,到时候谁也跑不掉。
所以他索性坦然言道。
“小友不必担心,此事我已安排妥当。”
“当日议必,我便已经派人抵达了泗州。”
“如今按时日来算,回禀的书信,也应该在路上了。”
听到这里,徐川和林升心中大为激动道。
“先生此举,上扶苍生社稷,下救乾坤万民,实乃是功德无量之举。”
“还请先生与我满饮此杯。”
这酒桌上倒也算是一团和气。
酒过三巡之后,三人脸上也都不由带了一丝醉意。
这席间,三人谈天论地,倒也没少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眼下这酒桌上的话,若是传扬了出去,他们三个,怕就要坐实了叛贼的名头。
不过说起来,倒也稀奇。
大宋朝政如此昏聩,倒也少有因言杀人的先例。
所以文武百官,每每都得以畅所欲言。
可奈何这些逆耳的忠言,终究还是飘不进,那深锁的宫墙之内。
正在三人唏嘘感慨之时。
林升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故此他压低了声音看着王渊问道。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渊坦然笑道。
“今日相聚,以友相称,所以想到什么说什么,倒也不必拘束。”
见王渊都已经这么说了。
林升索性坦然言道。
“先生既已发话,那学生可就直说了。”
“但说无妨。”
王渊此时醉眼之中,还藏着几分笑意。
不过神色,已然迷离。
林升点了点头。
随即道。
“先生,徐兄的会元可是由先生钦点?”
王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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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主试,这会元自是由我钦点。”
林升略微沉默了片刻,随即说到。
“既是如此,先生可见‘山河倾覆,大宋将亡’一句?”
仅是这一句,瞬间惊的王渊酒醒了一大半。
林升见王渊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便接着说道。
“徐兄虽是才学盖世,可股子里却终究是有着一股傲气。”
“所以行文之时,只顾着痛击时弊,此句若以全文观之,则无异样。”
“可若是要单瞧这一句,那可就是十恶不赦的反文了。”
对于林升这番话。
徐川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所以不等王渊回答,他便笑着说道。
“林兄,你莫要说我了,你那直把杭州作汴州的词句,不也是反文吗?”
“朝廷不也没有开罪于你。”
“所以此事依我看来,也应该没有多大才是。”
可在林升听完徐川的话后,他的脸色依旧没有好看多少。
只见他神情冰冷的摇了摇头道。
“徐兄,此中事由,你还是没有想清楚。”
“我身在江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可被视为文人闲情。”
“天子不纠,是为了彰显其大度贤明。”
“可你在应试的文章下,写出如此语句,那天子又如何容得下你呢?”
说完,林升再度看向王渊。
“学生不知先生是如何想的,不日便是殿试,到时候徐兄的文章呈递上去,又将是何等后果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川、王渊背后双双冒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