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周做得再好，奈何旁边有个人在解说。

慕行之的脸色瞬间就如同高原之上的雪顶，阴寒可怖，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直直望着苏韵周，嘲讽的笑了。

“怎么，从家里搬出去后手都不会用了？”

“……”苏韵周面无表情。

正要回怼，柯原淡淡一笑，手掌撑在下颌，“那倒也不是，只是这桌子太大了，我担心韵周夹不到想吃的菜，要不这事儿还是交给慕总吧，只是不知道慕总知不知道韵周的喜好呢？不会不知道吧？”

说完，还一脸歉意十足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瞧我这嘴，抱歉抱歉，无意冒犯。”

“……”慕行之看他这幅茶里茶气的样子就不爽，苏韵周难道看不出这绿箭在演戏么？

“无意冒犯你也冒犯了，要不你从我眼前消失？那样我心情还会好点。”

“好啊，吃完饭我就消失，”柯原笑眯眯的，扭头对苏韵周说：“对了韵周，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有着落了，等会儿我们找个地方详谈。”

苏韵周知道柯原说的是她让他帮忙调查的周跃琴当年生产一事，顿时来了兴趣，就连吃饭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许多。

慕行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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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和柯原这两个四百瓦的电灯泡就跟没感觉到似的，一个比一个惹人厌烦。

偏偏是他自己刚刚赌气留下来的人。

“柯总也喜欢吃辣？”南湘哧哧笑起来，“你跟韵周口味还蛮合得来的，韵周特别喜欢吃辣的，简直是无辣不欢。”

苏韵周嗤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我记得我们好像不是很熟。”

南湘的脸色崩塌了一瞬间，很快恢复如常，笑吟吟的，“韵周你这么说真是要伤我的心了，我们都共事这么久了，你还这样讲。”

苏韵周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懒得配合她演那种无聊的戏码。

桌上的饭菜有一大半都是苏韵周爱吃的，有她喜欢的水煮肉片和毛血旺，都是加辣加麻的重口味。

其实以前苏韵周并不喜欢吃重口食物，是这两年才开始变得。

每当她感到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去点一桌子川菜，约着谢荞一块儿，就着啤酒，满满一大桌子菜能干得干干净净。

但每个月顶多也就一次，是她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苏韵周惦记着柯原带来的消息，因此吃饭的速度就格外快些，慕行之突然跟中邪了似的，一筷子伸到碗里，夹走了最辣的那道沸腾鱼。

苏韵周顿了顿，看向他，嘴唇紧抿，没有说话。

明亮的白炽灯灯光下，慕行之本就冷白的面庞仿佛褪去了随后血色。

沸腾鱼肉片薄嫩，红油鲜亮，散发着淡淡的藤椒香气，对于无辣不欢的人来说无疑让人食指大动，可对于慕行之这种常年口味清淡且因经常加班饮食不规律导致肠胃脆弱的人来说，跟炸药没什么两样。

苏韵周眉头紧皱。

柯原看戏似的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还往上面添柴加火，“慕总，能吃吗？不能吃别勉强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何必呢？”

话落，慕行之眉头紧锁，一筷子沸腾鱼送入口中，他是真没怎么吃过辣，瞬间被呛得面色涨红，不断咳嗽。

南湘心疼地赶紧送上茶杯，慕行之理都不理，接着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那些被苏韵周叮嘱了加麻加辣的餐盘里伸筷子。

看他这幅近乎自虐的样子，苏韵周的心里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这又是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