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低沉嗓音。
苏韵周猛地回头,慕行之黑衣黑裤,双腿修长,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她走来,面无表情,冰泠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为何,苏韵周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她刚才那句话就是话赶话那么一说,没想到慕行之会来。
看到慕行之,南湘欣喜万分,提着裙子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你不是说你不来嘛,大骗子……”
苏韵周收回视线,抬头挺胸面无表情地从两人身旁路过,走出化妆室。
走出没多远,身后传来脚步声,慕行之大步走来抓住她的手腕,苏韵周被按在墙上,慕行之将他困在墙壁和他火热的胸膛之间,低下头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举起手里的信封,面容紧绷。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气息,裹挟着一股微凉的,夏夜的樱果甜香,是南湘身上的香水味道,苏韵周不喜欢这个味道,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双手死死按在他胸口,不容许她造次。
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影视城的角落,不容易被发现,但影视城人来人往,苏韵周感到焦灼,眼神四处张望,怕被发现。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苏韵周,我问你话。”他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对上他黑沉的眼睛。
那里面仿佛藏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海,深海里有吟唱着歌曲的海妖,诱惑苏韵周沉浸其中,要将灵魂都交给恶魔。
苏韵周收回视线,用力掐紧大腿,“字面意思。法院传书,离婚官司,这四个大字也需要我向慕总解释一下吗?”
一字一句,像是尖刀刺进冰面,将一切光洁如新的表面都彻底击碎。
慕行之维持多日的平和终于彻底撕碎,他死死的掐住苏韵周的脸,压低身子仔仔细细的看她,看她的表情,看她的眼神,看她眼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答案令他感到恼怒。
“你确定你要跟我闹到对簿公堂?你确定你有本事可以跟我叫嚣?苏韵周,别以为自己找到靠山了,柯家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以为柯原是什么好人,嗯?”
“那也比你好。”苏韵周的眼睛渐渐染红,带着不肯服输的倔强,她讨厌他总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厌恶他透过自己看向别人的眼睛,更痛恨他明明不爱自己,却不肯放他离开的控制欲。
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苏韵周不肯服输的姿态,落在慕行之眼里就成为了为爱对抗不屈服的执着。
下颌骨传来碎裂一般的疼痛。
苏韵周皱起眉头,眼眶蓄起疼痛的热泪。
看到她晶莹的双眼,慕行之深吸一口气,猛然松开手,退后半步,抽出胸前的丝帕擦拭手指,居高临下地看她,睥睨的姿态。
“如你所愿。”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天后,苏韵周结束上午的拍摄,站在酒店门前等候派派过来接自己。
十点半,北城人民法院,她和慕行之的离婚官司就在今天。
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压在头顶,光线昏暗,空气中都是湿漉漉的潮气,仿佛随时都有一场瓢泼大雨要落下来,却迟迟没有动静,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大刀。
“滴滴——”
一辆银灰色保时捷停在眼前,车窗降下,柯原露出笑脸,“上车,我送你。”
苏韵周摇头,“不用了柯总,我在我等我助理。”
柯原走下车,“你是说派派?刚才遇到她了,你的车被卡在里面出不来,她在等人挪车,估计得要个半小时?”
苏韵周看了眼时间,从这里出发到市中心人民法院大概还要个一小时左右,如果再耽误下去,怕是要错过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