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京禾湾灯火通明。
苏韵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换药,伤在右手上臂,绷带打结的位置又比较靠内,不好结,她别别扭扭地拆了半天,始终不得章法,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慕行之刚结束一整个下午的会议,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昏黄的光线下,女人娇小的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他的呼吸不知怎的,忽然小小地停滞了一瞬。
苏韵周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是他,似乎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慕行之拆掉领带,换了鞋,阔步往楼上走,半句询问都没有。
她这个妻子之于他或许连摆设都称不上,也许今天她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感叹一句:真碍眼,死在了我家里。
苏韵周眼圈有些发热,她不觉得自己还爱着他,只不过是不甘心在作祟,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蠢死了。”
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了光线,旁边的沙发下陷,一股清淡好闻的男士香水味萦绕而来。
慕行之强硬地抓住苏韵周的手臂,用力并不算重,自顾自解开了绷带,扔进垃圾桶。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不带一丝温度,语气更是糟糕透顶,“你怎么活这么大的?”
苏韵周觉得慕行之实在是很奇怪。
一边嫌弃她,一边给她换药,动作实在是称不上温柔,跟白天走廊上对待南湘时和煦如清风的态度截然不同,但她竟自虐般地感受到了温暖。
看着那丑丑的绑绷带的方法,苏韵周嘴角勾了勾:“真丑。”
慕行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色黑了下来,“丑就拆了。”
说着就要上手去拆。
苏韵周收回手臂,懒得跟他计较,起身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