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倒春寒29(2 / 2)

这是......一种僭越。

林晁心知肚明,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从那张英俊且带着淡淡笑容的脸上移开。

谢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因为正在通话而显得局促不安,只听他语气平和地说道:“...张局,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整个通话过程持续了几分钟,林晁来就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谢徽,直至男人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桌子上,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谢徽察觉到了林晁异常的目光,挑了挑眉:“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林晁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依旧紧紧锁住谢徽,沉甸甸的,里面仿佛隐藏着千言万语。

此时,他的喉咙突然感到一阵干涩,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起来:“家主,为家族鞠躬尽瘁,本就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徽没有看林晁,而是微微侧过头去,将自己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上。

那幅画并非是什么绝世佳作,珍世希品,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它只是一幅非常简单的山水油画,画面之中,青山如黛,绿水悠悠,而在这青山绿水之间,则静静地矗立着一栋小巧玲珑的房子。

然而,这幅画最为特殊的地方在于,其背景并不是常见的烈烈骄阳,而是璀璨绚烂的浩瀚星空。

谢徽看一眼后就收回目光:“没必要让这孩子吃些苦头,我们那时候牙碎了往肚子里咽是因为没人在挡风遮雨。

努力了这些年不就是为了让年轻一辈不要再重蹈我们那时的覆辙。”

林晁倏然低头,不敢再看谢徽。

“十七,有些利用和算计,是可以放弃。”

谢徽的话语仿佛那座古老寺庙里每日定时响起的厚重大钟之声一般,低沉而悠扬地在他耳畔不断回响着。那声音犹如阵阵闷雷,一下接着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耳膜,要透他的皮肉,钻入他的血液,穿透他的心脏。

林晁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家主不忍心拿林琮当棋子...

良久,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林晁说:“谢过家主。”

又是这句话,谢徽轻轻地闭了闭眼睛,这句话让他们的距离很遥远,也很近。

远到连绵山川隔着无尽海,咫尺天涯。

近到他可以用后背贴住他的心脏,豁出性命的来保护他。

一句家主,在这个家里,他是家主,他是家仆。

仅此而已。

谢徽把那些深藏的情绪由按回了不见天日的地方,轻轻地笑了笑,宛若常态:“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谈不上一个谢字。

等会小衡就快到家了,你儿子说这个小宝宝今天有点被热到了,去让厨房给他熬点解暑的甜汤。”

看着他笑,林晁也笑了,或许是想起可爱的孙子,或许只是因为看见眼前这个人笑了。

林晁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笑道:“等会就去,家主你的养生补气也该喝了。”

“让厨房拿过来吧。”谢徽没反驳,只感慨:“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我们都老咯...”

林晁认真说:“不老,家主看起来很年轻。”

谢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却并未继续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和账本上,手中的笔不停地写写画画,继续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家族中的各项事务。

林晁这位尽职尽责的大管家,通常在迅速高效地完成自身所负责的事务之后,便会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书房,默默地陪伴在家主身旁,随时准备为主人分担一些琐碎的工作,打打下手。

当厨房的人小心翼翼地将精心烹制的养生下午茶送进书房时,不禁发出由衷的感叹。

林大管家真是家主心腹中的心腹。

这份养生下午茶是两份!

要知道,两份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这意味着其中有一份是专门为林大管家而准备的,至于这种特殊待他都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记得,家主喝养生滋补的汤时,总是两份。

就连那些常年侍奉在侧的下人们也难以确切回忆起来。

久而久之,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一种无声的规则。

彼时。

警察局。

审讯室里安安静静的,林琮和小王被带进这间屋子就仿佛被遗忘了一样,大门开着,办公桌整整齐齐。

他们并肩而坐于墙角之下那张略显陈旧的长椅之上,周遭静谧无声,唯有那偶尔自门外传来的、里里外外的脚步声。林琮则静静地低垂着眼帘,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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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来到门口,拦下了一名正要离去的同志询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没有人做笔录的吗?”

被拦住的是个面容青涩的年轻人,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朝着屋子里面张望了一番,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后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并不是负责这块工作的,不过您先别急,我马上就去帮您问问情况。”说罢,年轻人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小王微微偏头重新回到屋里与林琮一同继续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那声音清脆而响亮,显然是有人穿着皮鞋正朝这边走来。

很特意。

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只见来者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眸色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说道:“二位,在此处久等,不知这等待的滋味如何?”

林琮微微挑眉,颇有兴致的朝门口看去,傅俞昂被反应迅速的小王挡在门外,视野却朝他望过来。

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和谢轩一样。

林琮轻笑,他坐在那里,尽显温文尔雅:“傅先生就这么感激我们这些做好人好事的?”

“感激?”傅俞昂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

“不该感激吗,两个貌似脑子有问题的小孩冲出来就对陌生人叫父亲,这是遇见我,若是遇见人贩子,大抵...”林琮话没说透,但只要不是蠢到透顶的笨蛋就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傅俞昂看着他,眸色不明,问出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不认识苏碗碗?”

林琮反问:“我该认识你口里的苏碗碗吗?”

傅俞昂眼睛微眯,认真审视林琮的神情,忽然问:“你知道我是谁?”

小王同志忍不住看他一眼,而后继续当背景板。

林琮眼神微妙:“...傅俞昂,傅家二少。”一个被私生子逼的喘不过气的富豪少爷。

傅家有点智商的老大死了,剩下的老二...

草包一个。

草包互啄。

不是草包也干不出走后门的举动。

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抓。

“那你记住,苏碗碗是我的女人,谁碰他,就要付出代价。”傅俞昂说出警告:“你待在这里好好反省你的过错。”

林琮:“?”

又一个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