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进院,吴怀南找来了个脸上挂个扭曲刀疤的男人。
刀疤脸晃着一串钥匙,挖着鼻孔问:“跟我走。”
到了一处厢房,锁头一响,里面就响起尖叫声。
门一推开,阳光照在角落一堆女人身上。
真的可以说是一堆。
她们挤在一起,相互之间不留一丝空间,最外面的还不停往里面挤,里面的死死扞卫着自己的位置,拼尽全力不被挤到最前面。
尖叫声此起彼伏……
“闭嘴!谁他娘的再叫,老子就把她舌头割了。”
话音还没落,里面就安静了。
“都给老子站起来,到院子里面排好!”刀疤脸发令,女人们哆哆嗦嗦往外走。
不一会儿,就在院子里排成一行。
阳光下,女人们头发乱糟糟,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的地。
许多人衣裳上都有血浸染。
有几个甚至脚都跛了。
吴怀南道:“刀疤,搞点水来让她们把脸弄干净,一个个脏得比猪都丑,还怎么卖?”
“水?”刀疤吐了一口浓痰,哑着声音道:“吴叔,我们兄弟今天只喝了一口水,我哪有水给她洗脸。将就着看吧!”
“你、你小子……这可是钱!”吴怀南说。
那种语气,那种态度,说的哪里是人?怕是对畜生都要更好一些。
林桃打量着那些女人,虽然看不清面容,可那干裂到发黑的嘴,足以说明她们很多天没有喝过水了。
之所以是黑色,则是因为嘴唇干裂出血结痂,血口子多了,一张嘴看上去就成了黑的。
突然一个个头娇小的女人扑到她的脚边,哭道:“老太太,您把我买了去吧!我会活,我一天可以只吃一顿,四天只喝一口水。
求求您行行好,把我买了去吧!”
女人声音虽然沙哑,但听起来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林桃捞起那挡着脸的脏发,瞳孔微缩。
这哪是什么女人?
就是个十二三的女娃子。
当然了,在这里,十二三也到了婚嫁的年龄。
旁边,吴怀南小声道:“夫人,这小丫头激灵得很。您瞧这模样也不差,买回去指定是个好使唤的。”
小女娃抱着她的脚不撒,呜呜的哭,眼也是红的,却没有一滴泪珠子。
也是,这么久没有水喝,能有眼泪?
看着比自家闺女还小的女娃,林桃还是心有怜悯的。
拍了拍小女娃的头,这孩子倒是激灵,立马就不哭了。但手还是如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着她的脚脖子。
旁边,周锄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先开口说:“吴叔,这女娃咋卖?”
吴怀南笑得更开心了,迎过来说:“不贵!二十两!这女娃子被他们看得好得很,还没人碰过呢!
小模样也不错,我也就是不想把她卖进窑子里。不然,那不得随随便便卖个三五十两的。”
周锄黑着脸。
林桃却是不自觉的把眼眯成了一条缝。
唬谁呢?真要能卖个三五十两,还能把人留在这!
就这些个不拿人当人看的畜生玩意儿,能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