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傍晚,林桃就掐着点起来了。
打开门,四丫头就端来了洗漱的水。
“外面日头还没落下去呢,闷热得很。娘还是在屋里凉快些。”说着,就把桌上的蒲扇递到了她手里。
“我将门开着,娘能在门前吹吹风。我就这就去把吃的热了端来。”
洗漱过后,林桃坐在门廊边上乘凉。
瞅着院里的野韭菜……
啧啧啧,自己这是提前过上了躺平的日子!
填饱了肚子,林桃交代道:“你且在家,我出门一趟。”
想起早间几个孩子担忧她的样子,她连忙说:“我就是去拿点东西,不会耽搁太久。”
“真的不会耽搁太久?”徐四妹问。
林桃是既好气,又好笑。
想当初,这小妮子连看着她眼睛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如今可好,还管上她了!
在她再三承诺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保准回来后,小丫头这才同意不跟着去。
简单交代好后,林桃是背上背了空背篓,肩上还挑了副挑子才离开的。
出门后,她担忧的看了眼隔壁院子。
好在,这会儿已经听不到周锄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了。
死了的活不过来,活着的,还得努力活下去。
长叹一声,林桃摇头离开。
……
离开半日,再次回来。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月,倒是没了那些火把和那些丑恶的嘴脸。
是的,她又回到了周锄家宅子所在的那一片。
四周的宅子阴森森的,除了偶尔响起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宅子里没有一点动静。
地上除了凝固的黑色血迹,尸体都没了。
直到林桃看见墙壁上县衙的布告,才明白尸体是被县衙清运的。
至于这次事件,县衙也给出了官方解释——流民所为。
而宅子的大门上,也理所应当的贴上了封条。
自打上辈子活到末世以后,她的血液里,早就没有良民二字。
扯下周东虎家门上门的封条,推门而入。
她可没忘记周东虎之前说过的话“粮食、水、他家都有。”
撂下挑子推开了堂屋的门,林桃都惊呆了。
这……进贼了?
原本该在桌上的东西,摔了一地。
柜门大开着,里面的东西也散落在地上,遭人踩踏过。
就连供奉在桌上的神龛,也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香炉里的香灰撒得到处都是。
看样子,自己这是来晚了啊!包都被县衙的人给摸过了!
失落归失落,可林桃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毕竟他们亲口说的,家里的金银都买粮了,而粮食这种东西,如今等于同金银,自然得小心藏着不是!
不一定县衙的人就能找着。
于是乎,又打起了精神仔细查看。
终于,在立柜旁的墙壁上,她找到了不该有的划痕。
要知道,立柜旁是空的,看上去从不曾摆放任何一件物品。
那为何墙壁上,会有与立柜同等高的划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