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啊,时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对了,柴房里的那个贱人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万一要是病了啥的,不能挣钱事小,别倒时候再让咱往外掏药钱才好。”
林文海哪里不知道,小老太太是怕他看到什么,故意支走他的意思。
看来,人还是不放心他呢。
那就只能……
“娘!儿子有事想和您商量呢。”
方才还眉开眼笑的林牛氏,当即收敛了笑意坐了回去。
林文海便把心里的盘算讲了出来。
“您想啊,她一个人一天就能挣这么多,我要是多弄两,咱家一天不就能挣三百钱了?三天就抵得上我一月的月银了!
我仔细算过,一月下来就是九两银子,除去吃饭的钱,咱怎么着也能进账八两以上!这样的日子,不说多,只要干上一年!您就是林府的老夫人了!
到时候,儿子给您雇几个丫鬟婆子,给您老侍候得舒舒服服的。您觉着呢?”
画饼这事,估计没人比他更熟络了。
想当初,他就靠这手让王金枝心甘情愿的为他卖了那么多年的命。
他仔细观察着小老太太的细微表情。
当看到她眼底的动摇后,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娘,这可是咱们老林家唯一翻身的机会了!您吃了半辈子苦,好不容易有一回能过上舒坦日子的机会,要是错过了,您下半辈子就只能继续吃苦了。
儿子年轻,身体吃得消。可您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的……”他欲言又止,在看到小老太太眼里的慌张后,方道:“更何况,上了年纪,再有个三病两痛的。您说您守着老林家这间破房,它是能替您承受身体的痛苦啊?还是能给您挣来三瓜两枣,为您果腹啊?”
“不是儿子不孝,可儿子跑堂口,每月就那点钱。管得了咱这两张嘴,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说得动容,他甚至把眼睛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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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牛氏倒吸了一口气,很是感动道:“好!儿子,娘就拿出这院子陪你搏上一回!你等着,我这就把房契拿给你。”
当拿到那张纸的一刻,林文海只觉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成功了!房契,他终于拿到了!
“娘放心,儿子一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林文海拍着胸脯保证:“您老就好好在家等着享福吧!”
说完,他揣好房契就要离开。
林牛氏伸手将人拉住:“儿啊,娘这是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可不能辜负娘的这片心啊!”
这张房契,就是她最后的底线。房契在手,林文海再混账也不敢怎么着她。不然,他得落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如今给了他,心里着实没底。
毕竟,掏心窝子待他的王金枝落了那种下场不说,就连莲香那个妓子,都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林文海这皮囊里面是个什么东西,她都不敢细想。
“娘,您放心好了。儿子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秉性如何,您还能不知道?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尽孝的。”
不待林牛氏再开口,他迫不及待就走了。
这一晚,林牛氏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天不亮就起来了。
出了屋,她直奔柴房而去。
听到动静的莲香忙把藏起来的小纸包给抠出来。
下一刻,柴房的门打开,月光撒在她的腿上。
“死了没?没死就起来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