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那边出去。”秦风拉了把小男孩,忽然眉头一皱,因为他发现,小男孩的右腿骨折了,只是小家伙十分倔强,一直在硬撑着而已。
“来,到我背上来!”秦风蹲下身体将男孩背了起来,跟在窦健军身后匆匆出了巷子,走了大约五分钟后,来到一个小招待所的门口。
“老板,要间房,半天的。”窦健军熟门熟路的走到柜台前,说道。
“一间房五十,二楼第一个房间……”坐在柜台里的一个老女人头都没抬,更没提什么身份证的事情。
窦健军给了五十块钱,拿到了房间的钥匙,在上楼的时候,秦风顺手将放在楼梯口的一个木板拿在了手里。
小招待所的环境自然是不怎么样,没有窗户不说,就连暖壶里的水都是凉的,也不知道放置了多少天,屋里并排放着两张床,那上面床单的颜色都有些发黄了。
“小子,还能忍住吗?”秦风将小男孩放在了床上,有意无意的用手在他骨折的地方碰了一下。
“咝……”小男孩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还是忍住没发出声音。
“嗯,是个小男子汉。”秦风笑了笑,对这男孩愈发满意了,开口说道:“自己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治下伤……”
“为什么要脱裤子?”小男孩双手提住了裤腰,不满的看向秦风。
“废话,不过裤子你那腿怎么接上?”
秦风伸出手指在男孩的额头弹了一下,转脸看向了窦健军,说道:“老窦,出去买点吃的,多买点有营养的东西,你看这孩子瘦的……”
刚才一直背着小男孩,秦风能感觉得到,这男孩应该也不到五十斤,身上瘦骨嶙嶙,显然平时也是饱一顿饥一顿的。
“好,秦爷,我马上就回来!”窦健军点了点头,起身出了房间。
“这帮子人下手还真狠啊!”看到小男孩的小腿,秦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男孩的小腿应该是硬被踹断的,骨骼都有些变形了。
“我不怕!”虽然疼得满头大汗,小男孩的嘴巴还是很硬。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跑到这里来的?”秦风随口问道,一丝真气注入到男孩的小腿上,顿时让他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听到秦风问自己的名字,小男孩的脸上露出一丝迷惘的神色,垂下头说道:“他们以前都叫我大毛,叫妹妹小毛,我……我们没有姓……”
似乎说到了心底的痛处,小男孩的情绪非常低落,低着脑袋再也不说话了。
“小毛是你亲妹妹?他们是谁?”秦风继续追问道。
“他们是坏人!”
小男孩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射出了刻骨铭心的仇恨,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把我们从家里骗出来,让我们到街上去要饭,如果要不到钱,就不给我们饭吃,还打我们……”
听着小男孩的讲诉,秦风的手掌在不自觉中攥成拳头,指甲都陷入到了肉中,因为如果当年他和妹妹被带走的话,恐怕遭遇和这小男孩也是差不多了。
原来,小男孩在四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到了潮汕了一个小城市,卖到一个需要男孩的家里。
潮汕人极其重男轻女,如果男孩能在这里生长下去,倒也不算很凄惨,或许可以健康的长大。
但是悲催的是,在小男孩五岁的时候,他连同着在那个家庭里三岁的妹妹,又被人给骗走了,这一次小男孩却是落入到了狼潭虎穴。
那是一个专门拐卖小孩乞讨的犯罪集团,每天控制着小孩上街要钱,如果能要到100块钱,当天就会有饭吃,要不到的话,不仅挨饿还要挨打。
挨饿挨打都算是小事,小男孩发现,在他们的周围,还有不少残疾小孩,那些大人根本就不把残疾小孩当人看,在哪里生活了一年多,就有好几个残疾小孩死去。
小男孩虽然只有五岁,但人还算机灵,每天都能讨要到不少钱,他和妹妹倒是没有受过太多的罪,在此后的三年里,小男孩就是和妹妹每日上街要钱。
在两年前的一天,这个犯罪集团被警方给打掉了,当时小男孩正带着妹妹在街上乞讨,当他回到住所的时候,那里的外面早已站满了警察。
三年多的耳濡目染,小男孩的内心被灌输了一种警察很可怕的心里,于是他带着妹妹就逃离了珠江,沿途一路走着来到羊城。
这几年的乞讨经历,让小男孩的心智远比同龄的小孩成熟,带着妹妹住在桥洞和废弃的工地里,他们在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里居然生存了下来。
但就在一个月之前的时候,整个羊城开始治理整顿流浪者。
不愿意被警察带走的小男孩,就带着妹妹来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个货场里住了下来。
但是让小男孩没想到的是,他们刚来到这里没多久,就被控制火车站的小偷们给盯上了,想发展他入伙。
在乞讨集团过了好几年的小男孩,知道要是被这些人控制住,他和妹妹就算是完了,所以一直在躲避这些人,直到今天又被堵在了这个小巷子里。
小男孩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碰到秦风的话,他今儿不是被打死,怕是真的也会被打残了扔到街上去乞讨,如同他当年看到的残疾小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