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阮栀言蹲在地上看着板栗吃兔肉冻干,脑子里闪过乱七八糟的细节。
就连贺浔州也蹲在她旁边,竟然毫不察觉。
“栀栀?”
她忽地听到男人轻声叫她名字。
大脑猛然回神,阮栀言“嗯”一声,继续将手中稍大一些的冻干掰开,放到板栗吃东西的小碗里。
“怎么心不在焉的?”
她笑了笑:“没什么。”
说完这话之后,阮栀言眼眶忽地湿润了,她站起来,将自己全部的支撑点都交给贺浔州,倚靠在男人宽阔的怀中:“其实我遇到一件特别棘手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贺浔州眉头蹙得更深了:“跟我你还不知道怎么说?”
二人早就是至亲夫妻,哪还有秘密可言。
阮栀言坐到了沙发上,一板一眼地将所有发生的与沈康年的事情叙述给男人听,她说得很慢也很具体。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判断她到底做没做错。
到底是她太过于冷漠,还是沈母贪得无厌。
说到好几处细节,她眼眶蓄满泪珠,大滴大滴的眼泪,带着灼热的温度落下来。
……
贺浔州捧着她的脸,目光流露出无限的温情,声线低沉缱绻:“让贺太太受苦了。”
“老公,你说我到底做错了吗?”
阮栀言揉揉眼:“我是不是应该按照她说的,常常去看望沈康年,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赎罪?”
“我相信法律的判断是公平的,何况当年那件事,你没错。”
男人的声线斩钉截铁:“错的是沈康年不肯退让的追求,错的是爸的不理性。”
“更何况,沈康年不是本就患有精神疾病么?爸的行为只是加速了他疾病的恶化,若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后果。”
阮栀言也明白,造成沈康年如今严峻后果的直接因素是当年那场车祸,可车祸跟阮父没有任何关系。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造成车祸的司机竟然在赔偿之后美美隐身了,沈阿姨从没找过司机的任何麻烦,一直以来,都将矛头指向我们全家。”
司机个人并没赔偿多少,都是车险报销。之后司机也来看望过沈康年,沈母对待司机态度就很不错,与她家天壤之别。
阮栀言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很明显,沈母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想让阮栀言嫁给她儿子,故意摆出一副她们全家欠了沈康年诸多的样子。
贺浔州叹了口气:“早就应该交给我处理。”
“我很多时候都觉得这件事没那么严重,而且我也觉得这是私事……我以为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或许一直逃避下去,其实对我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最近又觉得不想继续逃避了,钝刀割肉会让人一直痛苦,还不如来一场痛快,换来后半生舒畅。
“我们是最亲的夫妻,哪还有什么私事可言?”
贺浔州目光深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永远排在第一位。”
“对不起,栀栀,我之前不知道沈家一直骚扰你们,是老公没尽到责任。”
高高在上的男人低下骄傲的头颅,诚心诚意跟她道歉。
阮栀言有点懵。
他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啊,毕竟之前她又没跟他讲过沈康年的事情。
“跟你又没关系,是沈家骚扰我们,又不是你的错。”
贺浔州摇了摇头,眸光深邃:“没把你照顾好,就是我的错。”
“行吧。”
阮栀言也不太想跟他继续争辩,反正两个人是最亲近的夫妻,在这种危机时刻才更应该依靠他,如果连他都不能依靠,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依靠的?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事情吗?”贺浔州皱皱眉,似乎想从她的眸中,一眼望到她的心底。
阮栀言晃着脑袋想了几秒钟,笑着说:“真没有了,沈康年这件事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是婚前欠的债,而且也没那么麻烦。”
“那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事情吗?”
贺浔州想了想,眉眼温柔如长风:“以后你就知道了。”
阮栀言:“……”
他居然还真有事情隐瞒她?!
阮栀言这次实实在在低估了他的能力,哪想到第二天下午,她就接到了沈母的电话。
沈母约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