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言垂下头,眸中闪烁着几分犹疑:“没有,他最近出差了,我们联系比较少。”
而且打电话通常也并不会聊太久,都是聊一些家常,如果正经聊这些陈年旧事,她还觉得挺别扭。
更何况,过去太多年,即使在她心口烫出伤疤,可若让她旧事重提,她也很难下定决心开口。
“好吧,毕竟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没关系。”
沈康年住的疗养院在城郊,是京北设施最完善,风景最好的疗养院。出事之后,沈康年接受了很久的心理治疗,本就内向自闭的男孩受了惊吓,心理防线彻底击垮,之后干脆就退学了。
这些年沈康年大多数情况都养在家中,但是基本上每年都会复发。
医生说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还有些神经障碍,这都没办法根治。最近他最近情况又不太好了,所以又住进疗养院,基本一住就是最低三个月。
将车停进地下车库,阮栀言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
阮母握紧了她的手,心疼的目光投射过去。
这都造得什么孽啊,欠下的债却要本该无忧无虑的女儿来还。
“栀栀,你如果不舒服,我们先回去,过些日子再来。”
“没关系,”她强撑着笑了笑,“反正迟早都要来,今天来了也算是将心思了结了。”
电梯停到十二层。
母女俩拎着大包小包从走道里走着,目光巡视着门牌号。
阮栀言:“妈妈,是1217对吧?”
“对,前方就到了。”阮母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向。
1217的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个略微驼背的中年女人,穿着灰绿色外套,下身是一条略微褶皱的牛仔裤。
女人端着饭盒正准备去外面清洗,看到来人之后,薄薄的眼皮下压,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朝着她们扫射过来,她身体僵了僵,陡然嘲讽地笑了:“我儿子这都住院多久了,你们这才来啊。”
阮母脸上带了些讨好:“实在是不好意思,家里最近有些事,这才抽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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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挑起一侧唇角,脸色愈发阴沉,讥诮地开了口:“家里的事是事,我儿子的事情就不算事?”
早就习惯了沈母讲话尖酸刻薄,阮母和阮栀言都没说话。
沈母:“你当家的怎么没过来?”
阮母:“他公司比较忙,我和栀栀代表他过来。”
沈母嗤笑一声,眸色充斥着冰冷:“这到底是我们欠了你们的,还是你们欠了我们的啊?”
阮母保持着良好的素质,小声说:“当然是我们家欠了你们的。”
阮栀言深吸一口气。
她实在是受不了每次阮母都要对沈母卑躬屈膝,自己的妈妈明明年轻时骄傲又明艳,凭什么被欺负。
“既然明明是你们欠了我们,可怎么感觉像是我们求着你们过来看我儿子呢?”沈母目光锋利又仇恨,含着万千利刃似乎马上要射杀对方。
“我儿子当年学习多好,你们家栀栀总该清楚吧?”
沈母一字一顿。
“一个有希望冲刺京北大学的高材生,硬生生被害成这样,凭什么啊,我们去哪里说理去,难不成你们觉得法院判了就结束了吗?不可能结束,你们害了我儿子的一生,这辈子你们也偿还不完!”
沈母眼眶通红,一说到伤心处,她痛苦地楷了把眼泪,用愤恨的目光看向母女二人:“我真是恨,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