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栀言梳洗完下楼,照例早餐已经摆了整整一桌子。
今天的早餐跟之前不太一样,往常都是煎鸡蛋,今天变成了水煮鸡蛋。
精致的骨瓷餐盘里,摆放着四枚大小一样的鸡蛋。
四目相对。
贺浔州已经拿起一枚鸡蛋,旋即在餐桌上磕起来,动作从容不迫,慢悠悠的,像是在弹奏优美的音乐。
阮栀言忍俊不禁。
陈姨:“太太,什么让您这么开心啊?”
“我笑他,”她眉眼笑意盈盈,“贺浔州还挺幼稚,昨天刚跟他提了一句,板栗听到磕鸡蛋的声音就会跑过来,他今天就准备了煮鸡蛋。”
陈姨浑身一颤,也跟着笑了:“我就说怎么先生今天偏偏让我煮鸡蛋呢!”
不远处传来悠长的“啊呜”声,板栗撒着小腿以火箭冲刺的速度颠颠跑了过来,眨着玻璃球似的大眼,伸出爪爪试图去抢。
可惜离得太远,板栗索性开启弹跳模式,蹭跳到了男人的西装裤上,伸手够他手中的鸡蛋。
阮栀言挑了挑眉。
陈姨赶紧递过来板栗的小碗,贺浔州将鸡蛋碾碎了,放到碗里,又拌上羊奶粉。
板栗早就口水直流,舌头不知道舔了多少来回,一头扎进碗中,点头似拨浪鼓,大快朵颐。
阮栀言无奈道:“我后来给它买了好多东西,按理说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了,可它偏偏对鸡蛋永远情有独钟。”
贺浔州:“鸡蛋曾经是板栗享受不到的美食,它永远铭记流浪的苦日子,才会更加珍惜每一顿微不足道的餐食。”
阮栀言无比赞同。
板栗真的很乖,从不挑食,准备的任何猫饭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有几次,她煮过头了,感觉鸡胸肉有些老了,可板栗一点儿不嫌弃,照样吃得干干净净。
贺浔州倚着靠背,姿态懒散,仍旧挡不住卓然出尘的气质。
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
他轻轻启唇,徐徐道:“即使美好唾手可得,唯有历经苦难,才更懂珍惜二字。”
阮栀言惊愕:“你指的是板栗吗?”
好像在说板栗,又仿佛意有所指。
“我指我自己。”贺浔州面不改色,向来犀利的眸光在此刻沾染了几分克制,淡然温雅的声线看似不暴露情绪,却十足震颤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