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被彻底气到,捂着心口喘粗气,犹如垂死之人。
“你、你要气死我吗?!”
“还装?”师黎从未曾这般绝情,“如果你这次死了,我为你披麻戴孝。”
师父一口铁锈味涌到喉间,捂着心口缓缓坐在地上,两眼发昏。
师黎走到玄关又折回来。
师父母眼中有柳暗花明的惊喜,目光如炬凝视他,渴望奇迹。
师黎目不斜视,从后花园里挖出一株花,小心用盆子装起来带走。
师父吃了颗速效救心丸,心悸有所缓和:“为什么要挖花?”
师母捂着脸泣不成声,悔不当初。
那是唐禧送给儿子的芍药。
师黎怕自己不会照顾,当年特意拜托家里的园丁十分照顾。
如今他带走花,是铁了心要恩断义绝!
师黎没精力开车,叫了个代驾,回到私人别墅。
向来爱干净的他,抱着一盆芍药靠在床头,指腹摩擦着唐禧送的小金锁。
想到跟唐禧自幼一起长大,一直到重逢在一起,最后遗憾匆匆收场。
那双好看的瑞凤眼不停地流泪,眼白处的血丝格外猩红。
比起从未拥有,拥有过最终却失去带来的杀伤力更大!
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他的幸福就像今夜苍穹的碎星,少得可怜,黯淡得忽略不计。
他一直哭,哭到最后竟然没有声音,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人已经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助理见他醒了很高兴,摁铃叫医护人员。
师父师母也围过来,嘴里说着关心话。
——请离开这里。
“唔……”
师黎嘴巴一张一合,仅仅发出一个语气词。
怎么回事?!
他慌了几秒,想到昨晚的事,又摆烂成死气沉沉模样,闭上眼。
眼不见为净。
说不出来就算了。
师母切实感受到儿子的排斥,心肺俱焚:“儿子,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师父赶紧跟医生说明情况:“他好像说不出啊,快看看,一定要救好他。”
师黎并不配合医生的治疗询问。
医生带着两人走到病房走廊外面,按照自己多年经验给出答案。
“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吗?他应该是得了失语症。”
师父心陡然沉到谷底。
“该怎么治疗?能治好吗?我们家不差钱。”
“这个主要靠病人自己锻炼与恢复,您们尽量不要刺激他,顺着他心意做事,他心情好了,恢复自然会快些。”
主治医生说完,便离开去开药。
师父转身要进病房,却被师母拉住。
“他不欢迎我们进去,别忘了刚才医生说的话。”
师父面色黑沉。
师母悄声走到门口,偷偷打量屋里失去生机的儿子,吸着鼻涕。
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拨打一个几年也没联系的号码。
“禧禧,我是师伯母,我们再也不干预你跟师黎的感情了,你们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