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原本热闹轻松的氛围肉眼可见僵了五分。
男人为女人哭晕也太孬了,这是很多人普遍的想法。
圈内知道曲江宴的本事,听说他为前女友哭晕,只觉得高位者下神坛,是很稀奇的事。
有强烈反差,这才津津乐道传递。
说话的那男人长相斯文,绞尽脑汁寻找没那么干巴的解释。
“江宴,刚才的话并没什么恶意……”
曲江宴不是小气之人,日常也开得起玩笑,更何况现在需要在座各位帮忙。
他不疾不徐往自己杯中倒了三分之二的酒,体态慵懒随性,如精修的完美图层,格外出众。
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让大家见笑了,我也就一个普通人,没啥感情经验,没想到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就着急了些。”
“为爱做点傻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违法勾当,大家不用拘谨,我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如果以后唐禧遇见什么事,麻烦大家看在我面子上,多多照顾或行个方便。”
“现在先敬大家一杯,以示感谢。”
语毕,他仰头一口闷掉葡萄酒,些许酒渍从嘴角溢出,滑落至下颚。
性感喉结上下轻微滑动,硬是被包厢迷离的灯光衬出一股色气。
如此坦荡,在座各位再客气就显小家子气了。
“好好好!”
“今晚不醉不归!”
“江宴,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动作搞快些。”
原本僵下来的氛围又热闹起来。
大家基本都在聊一些金融最新政策、投资新风向等事,互相交换信息。
信息与政策就是钱。
*
手账店的正常营业被干扰,于不晚在家待业半个月。
入冬后,她再也闲不住,决定继续营业做生意。
唐钞提醒她,如果遇到事不要硬刚,要报警或给家里打电话。
“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会有转机。”
于不晚敷衍点头,对于手账店的境况,她再清楚不过。
那些开发商之所以这般嚣张,是因为有官方政策的倾斜。
小学附近都是科技感十足的华丽大厦,手账店宛若一间破旧木屋,放眼望去格外突兀。
有碍市容市貌。
更有碍部分公仆做城市面子工程。
手账店曾被划入拆迁范围!
就算躲过这次危机,下次呢?
手账店是她的心血,一想到这些麻烦就愁云惨淡。
“我送你去店里。”
“好。”
此刻,唐家门外站着六个人。
为首的男人正是老郭,身上佩戴诸多价值不菲的珠串,社会地位不低。
他在训其他五个小弟。
“待会进去了,大家认错态度好点,要是敢把事情搞砸了,敲碎你们头骨盖。”
有小弟问:“如果唐家不让进屋呢?”
老郭一噎,安静三秒后道:“他们总会出门。”
话刚落稳,唐家大门打开。
于不晚面露惊恐,唐钞心有灵犀,抄起门角落一把扫帚,护在妻子面前。
“就是你们隔三差五去手账店闹事?现在还敢跑到我家门口闹事,是想找……”
“唐先生您先别激动!嗷!好痛!”
老郭捂着挨了一扫帚的秃脑袋,疼还要赔笑。
“我们不是来闹事,是来道歉的!”
唐钞与于不晚对视一眼,明显不信。
老郭挥了下手,带着小弟们朝着俩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于女士,我们为之前给手账店带来的麻烦深感抱歉,从此不再干扰手账店的经营,有多远滚多远。”
他说话,下属们就附和,主打一个不冷场。
老郭将一大堆礼物奉上,说是赔偿和心意。
于不晚没要,担心对方害自己。
“你们怎么突然改变态度?”
“您今晚就会知道答案。”
老郭固执将礼物放在门边,带人离开。
于不晚忐忑,担心这是开发商搞的诡计。
又隐隐期待起来,难道这是唐禧努力带来的好消息?
于不晚给她打了个电话,得到否定答案。
当晚。
曲江宴带着个公文包登门。
今晚是他今年来最高兴的一晚,嘴角压了又压,有点欠揍。
他从包里掏出几份文件,说话不拐弯抹角。
“伯母,这是关于手账店那块地的使用权,可以签给您经营,租赁期为40年,期满会自动续约。”
“您可以看清楚再考虑是否签,如有不懂的地方,您可以联系这位律师,他会给您详细解答。”
他将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曲起的指骨有些泛白。
“从此以后,没人会干扰您经营手账店。”
他目光温和谦逊,跟于不晚对视两秒。
于不晚眼睛不小,不近距离看会误以为双眼皮。
唐妙跟她长得很像。
至于唐禧,身上有几分于不晚的童真气质。
于不晚真的很心动。
以唐家现在的经济条件,不是不能租赁更好的店面做手账店。
只是屹立在小学斜对面的手账店,对她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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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结婚后,唐钞为她盘下的店面。
那个店面,圆了她缺失的童真。
也是许多学生的童年回忆。
更重要的是——
手账店里有她小女儿生活的轨迹。
她至今记得,小女儿在斜对面的小学读书,中午放学后会待在店里吃饭午睡,可爱又聪明乖巧。
可她的小女儿永远停留在12岁。
连尸体都找不到!
11年前,为了兑现诺言,为了保密,唐家抹除了家里一切关于小女儿的痕迹。
就这样,唐禧完完全全取代唐家小女儿的位置,平安长成现在水灵灵的模样。
于不晚觉得自己对得起当年那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