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禧装聋作哑,低头把玩自己的指甲。
这脾气让曲江宴陌生,陌生的同时有些不知所措。
夏天是荷花是主场,唐禧接了很多荷花的押花单,身上染着股淡雅荷香。
中午的走廊相当清冷,四五分钟都没个人影。
眼见电梯就要从上面下来,曲江宴啥也不管了,扣住她肩膀,想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按照一年来的熟悉程度,他知道唐禧接下来要怎么反抗,先知般去抓唐禧的手。
自打分手后,唐禧经常在梦里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这会不按套路出牌。
先是用手虚晃一枪,将全身力气聚集在高跟鞋的后跟,用力踩他右脚。
“你家住海边?管这么宽!”
“嘶——”
曲江宴一秒体会什么叫灵魂出窍,疼得身体重心晃了下,手腕失了劲。
叮!
唐禧挣脱他,立马跑进去电梯里,快速摁门下去。
曲江宴没去追,趔趄半步,瑞凤眼燃起一簇簇火苗。
一门之隔,攻守界限泾渭分明,宛若一场狩猎游戏。
没察觉到危险逼近,唐禧可得意了,狐狸尾巴如有实质般疯狂甩动,狠狠瞪回去。
曲江宴忍着剧痛去找同事看脚,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一瘸一拐。
“曲医生,好好的怎么伤到右脚?”
“被铁锤砸到。”
同事了然点头,给他开了消炎药与药膏。
翌日,曲江宴右脚肿得更厉害,连运动鞋都穿不上。
但他有病人预约了手术,不能请假或推迟。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科室一位退休返聘的老医生,主动将自己的小电车借给他开了。
又过一日,唐禧来医院看吴尽夏,看见曲江宴开着小电车在不同病房穿梭,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一位老太太发出第七次感叹:“曲医生真是尽职尽责,难怪年纪轻轻就升了副主任医师。”
唐禧放肆大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是嘞~身残志坚!”
前方的曲江宴似乎听见了,回头不善睬了眼。
*
曲江宴平日对女性挺绅士礼貌的。
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老在吴尽夏那里刷存在感,进而迫使唐禧跟他说话。
唐禧快要气成河豚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吴尽夏坦白。
“曲江宴是我前任,我非常讨厌他!”
怪不得他们凑在同一屋檐下,气氛总是很诡异。
吴尽夏赶忙表忠心:“原来如此,除了配合治疗,我也不跟他搭话了。”
唐禧面色稍霁:“知道我为什么跟他分手吗?”
吴尽夏觉得自己现在身份尴尬不适合听,就算有幸做了男友,唐禧也有隐私权选择不说。
这么好的报复机会,唐禧哪里舍得放过?化身小喇叭绘声绘色说道。
“我有次看到他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弱精,人类幼崽多可爱,不能生孩子的男人谁要啊?反正我不会要。”
吴尽夏咂舌:“真可怜,我家有认识的杏林世家,他们家有秘方……”
“可别!男的那方面越不行,越是重视面子,以前我一劝他,他立马翻脸,人各有命,随他吧。”
“跟女孩子翻脸也太不是……”吴尽夏打小就是好孩子,没说过脏话,半天憋出一句,“不是人了。”
唐禧心中郁结一吐为快,倒了杯水润喉,神清气爽。
接下来三天时间,曲江宴明里暗里又打探两人感情进度。
吴尽夏嘴比石头还硬,对他的热情拦腰斩,戒备的同时又有点怜悯。
曲二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种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