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巍巍抬眸,没想到楚鹤川看出了他的动作。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两颗鼠眼四下望,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侯爷……何出此言呐。”
一句顶撞,心事重重。
这话听的人想笑。
连宋妙元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些哭丧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城中百姓,而是这个乔三专门请来的班子。
而那些本该出现的百姓,被隐在家中,只能躲起来默默的哭。
楚鹤川一个眼神示意,乔家管家被人引了出来。
眼见这一幕,乔三身子一颤,霎时泄了气二。
“胡管家,我一早将外祖丧事交于你来操办,为何你躲在后院,不肯见人?”
楚鹤川早看穿了,故意开口,让真相公之于众。
胡管家一声哀叹,径直跪了下来。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爷过世后,我即刻差人往京城送信儿,可山高路远,快马加鞭足足四日才抵达京城,老奴操办丧事虽无经验,却也是尽心尽力,只等着小侯爷来主持,谁料到……”
“谁料到这乔三半路杀出,非要替老爷操办丧事。”
“论身份,他是老爷的堂侄,论亲疏,也比我这个下人更为合适,我虽是百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操办之权还是让乔三抢了去。”
这个乔三,楚鹤川不是不知道。
外公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远嫁京城,加之女儿无福,惹得他早早地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晚年自然也过得略微凄凉。
女儿去世后不久,他曾想过过继个儿子。
他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哥膝下三子,皆有学问之才,只是相较而言老三偷懒耍滑,总是攀扯麻烦。
先前他有心为大哥分忧,便想着把老三过继来,只是他只提过一嘴,便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原因有二:
一来,乔家家业庞大,但乔三却并无经商才能,日后就算过继来成了儿子,也成不了大器,恐怕会将乔氏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二来,他也并非膝下无人。
他虽没了女儿,但还有个外孙身在京城,他百年之后,这些钱财生意还有数百间铺面,一应交给孙儿处理,才是正道。
可他盘算了许久,最终也没盘算出来乔三是个贪得无厌之人。
他生前乔三就纠缠不休,死后更是试图将家产全部据为己有。
为了拿下家产,他甚至软禁了胡管家,强硬的接手了丧事,而为了省些银两,他特地让人选了便宜的杉木做棺淳,秘不发丧,甚至惹得百姓震怒。
有人来吊唁,无人接迎不说,甚至还冷眼相待,以至最后连城中百姓都不屑来了,只能暗自在家咒骂乔三。
没了排场,他又心虚了。
得知消息早已传到京城,他担心京城会派人来看,便花了些钱请来戏班子,专门哭丧。
楚鹤川与宋妙元进入滁州城之前,这些人就披麻戴孝,坐在院子里该玩玩该笑笑,他们的马车进了城,才有了哭声。
这一切,都是乔三为他们营造出来的假象。
“小侯爷,您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