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也无法推测,多姥姥如今多大年纪。
他只知道,从他爸妈出生,多姥姥就在寨子里了。
多姥姥一个人生活在寨子的角落,平日里从不出门。
寨子里甚至有传说,说多姥姥早就死了,现在的多姥姥是鬼,要不然,她怎么从不在白天出门呢?
“你怎么知道多姥姥有办法?”我问。
“寨子里的人都这么说,说多姥姥早就警告过人,不要跟子母鬼结契……”
我跟安飞对视一眼。
现在除了去找到这个叫多姥姥的人,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出了门,我们直往寨子里最偏僻的地方走。
一路上,安飞都用力拉住我的手。
这是保证我们不分开的最简单的办法。
杜强生怕出事,紧跟着我们。
雨,越下越大。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总算是见到了多姥姥的小破屋。
见到它的时候,我都怀疑这到底能不能住人。
寨子里最差的房子,也是用木头建成的。
而多姥姥的房子,是用秸秆枯草搭建成的。
仿佛来阵风就能吹倒。
“就是这了吗?”我问杜强。
然而,却迟迟没有回应。
我回头一看。
杜强落在我们几步开外的地方,神情呆滞。
那种呆,像是灵魂被抽离。
不好!
我暗叫一声。
我立即丢下雨伞,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他拽到我们身边。
看他还愣着,我劈手就用力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下终于把他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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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强一回过神来,立即哆嗦成一团。
“我……我看见它了,它来找我来了!它来了!”
安飞使劲按住他,才没让他冲出去。
过了十几秒,杜强才冷静下来。
他说,他看到子母鬼了。
它刚才就在他身后,用手搭在他肩膀上,哪也不准他去。
要不是我刚才反应迅速,他就要被子母鬼给拖走了。
杜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嫌弃地看他一眼,“快走吧。”
越是危险,我们越是要快点找到多姥姥。
多姥姥家没有门,只有一扇厚重的帘子。
我们喊了好几声,才有人应。
那声音沙哑又干枯,叫人完全判断不出,她究竟是多大的年龄。
“进来吧。”
安飞先进去了。
我跟在后面。
房间里阴暗得要命。
一股子陈年老霉味,熏得人几乎要栽一跟头。
“多姥姥,您在吗?”我客客气气地问。
只听刷一声。
一点火光亮起。
一张布满皱纹,苍老到几乎不像是活人的脸,映在火光后。
杜强吓得往后一个趔趄。
我心脏也噗通跳了几下。
多姥姥放下蜡烛,用手掩住鼻子,“好臭。”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们。
“你们身上全是那东西的臭味,臭死了。”多姥姥凹进去的嘴唇,一开一合,“你们已经见到过那脏东西了吧?”
我们谁都不吭声。
多姥姥咧开嘴笑了笑,“别假装了,你们都碰到过那东西了不是吗,子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