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从来不说是自己能干,他们只说是安饶命好,才把这个家给带了起来。
安饶就是我。
据说,小时候我妈抱我去庙里,有个僧人说我身世不凡,带有佛缘,凡事都能遇难成祥。
我爸妈从来不信什么佛啊道啊的,但对这话,他们深信不疑。
我的命运,好像确实不错。
我想要的东西,总是不用努力就能得到。
就比方这次考大学,我三年都没怎么努力过,竟然踩着线过了我最想去的那家。
眼看,我就要满十八岁。
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想要的一切,我都拥有了。
看上去,我未来的人生光辉而灿烂。
然而。
就在我十八岁的那年,我出了事。
我开始频繁地做梦,梦里一片混沌,有一个男人冲我笑。
他穿着一身青衣,眉眼细长,笑容邪魅。
他的下半身是蛇。
梦里,他总是拖着长长的蛇尾巴,要贴近我。
我每次都逃,但在梦里,他一次比一次更接近我。
他的吐息之间,总有股腥甜的血气。
我每次都以为自己要躲不过了。
但,每当最后一刻,我的梦里都会出现——他。
他面容模糊,唯独一双邪气四溢的桃花眼清晰。
他总能在最后一刻,将蛇尾男人挡开。
蛇尾男人看他的眼神,像淬了毒。
我不清楚这两个男人是什么,我只知道,他俩一定都不是人。
这个梦,我连续做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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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我终于不梦了。
但我并没有好转,我开始吐血了。
医院查不出问题,我却吐得一天比一天多,最后只能住院,靠每天输血,才能活下来。
我爸妈他们,也从一开始的乐观,变成后来的愁眉不展。
就连我爷爷去世,我也没有回村。
我爸回了村,处理丧事,我妈跟我哥留在医院陪我。
这间病房,除了我,没人住。
我妈帮我擦擦脸,轻声问我:“饶饶,我去倒点水,行不?”
我半迷糊着,点点头。
我妈急匆匆走出去。
可能因为母女连心,我没跟她说过我的噩梦,但从我开始做梦起,我妈就一直不放心我,总是能陪就陪着。
估计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我总迷迷糊糊。
睡不着,也不清醒。
我别过头,看着窗外偶尔飞过去的鸟。
我看得出神。
突然,有什么东西,贴着窗框,从下面一点一点地冒了出来。
我眯起眼睛。
顿时,我心猛地一提。
那冒出来的东西,好像是……头发!
我想挪开视线,但我的眼神像是被定住了,怎么也挪不开。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脸,一点一点地浮了上来。
是那个蛇尾男人!
冷汗刷的一下,遍布了我全身。
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疼。
不是梦。
那个蛇尾男人,是真的出现了!
这可是八楼!
我的噩梦,怎么会出现在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