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关东虎头正。”
车长青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拍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响。
店里其他的大车司机被惊动,纷纷扭头看过来。
大车店老板正端着盘切好的肘子肉从后厨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手一抖,差点没把盘子扔地上。
突然,咚的一声鼓响。
店里的所有人都同时脸上现出痛苦神色,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
我心头一跳,一手抓起喷子,一手掀桌子砸向车长青。
车长青向后一倒,带着凳子摔到地上,躲过桌子,从大衣底下亮出一柄锯了枪柄的五六冲,对着我就要打。
我一鼓气,噗地一声,把刚刚喝的那半瓶酒对着车长青喷出来。
酒雾在空中呼啦爆燃,变成大片火云落向车长青。
车长青顾不得开枪,着地滚动躲闪。
酒焰落到地上,登时化为熊熊燃烧的火海。
有几滴落到了车长青身上,那件油腻肮脏的棉大衣轰的一声化为一个火球。
车长青将身子一抖,甩脱棉大衣,自火球中窜出来,左手中拿着面椭圆形的手抓小鼓,鼓面绘有一只直立咆哮的黑熊,右手提着鼓槌,抡起来就要敲。
我抖掉喷子上的道袍,对着车长青就是一枪。
一屋子的食客终于从第一次鼓响的心脏刺激中缓过来,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车长青斜斜往地上一栽,打了几个滚,跳起来混在人群中就往外跑。
我把喷子举起来,对天开了一枪,大叫道:“全都趴下不许动!”
店里吃饭的都是大车司机,无论经验见识还是反应都远超普通人,听到这一嗓子,立刻都不跑了,纷纷趴到地上。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饭店空间不大,食客却多,如果不听话引来随意打击的话,谁都不敢保证不会打到自己。
大车司机们可以选择趴下,可车长青却不敢,依旧一瘸一拐地向着店门狂奔。
我夹着喷子,一面上子弹,一面自趴了一地的大车司机中间走过去。
车长青已经跑到店门口,只要伸手一推门就能逃出饭店。
可以最后一刻,他却停下了,扭头看向我,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伸手从衣内兜里摸出枚手榴弹来,拉了弦就朝我扔过来,同时大叫:“还给你!”
这是火德星君庙的手榴弹。
想是昨天斗法的时候他拿走了一枚,眼下用了出来。
我看准手榴弹来路,一脚踢上去。
手榴弹掉转方向,直冲飞房顶。
轰的一声大响,房顶被炸出个大窟窿,碎瓦泥土稻草如同暴雨般哗啦啦落下来。
趴在地上的大车司机们死死抱着脑袋,没人敢乱动。
车长青趁机冲出店门。
我紧追上去,一脚将店门踹得粉碎,端着喷子对外咣咣咣打了三枪。
便见店门旁边跳起一人,一瘸一拐地向外逃窜。
正是车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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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出店后,没有立刻逃跑,而是躲在门侧后方,准备偷袭我。
只是我这三枪打破了他的图谋。
他见事不可为,立刻果断逃走。
我挺着喷子追出店去,对着车长青方向就是一枪。
只不过打枪的时候,特意歪了一些。
这一枪就打中了车长青半边屁股。
他嗷地大叫了一声,伸手按着鲜血直流的屁股,速度却丝毫不慢,甚至比之前不要快,三两步冲拐到了店外一辆大车后方。
我堪堪追到那辆大车旁,便听发动机轰鸣。
车长青骑着摩托猛窜出来,冲上国道,扬长而去。
我站在道旁,对天放了一枪,转身拎着喷子回到大车店里。
刚一进门,就见那些大车司机正要从地上爬起来,便吼了一嗓子,道:“都特么趴好了。”
所有人立刻老老实实趴回地上。
我穿过众人,走到大车店老板身旁。
他也一样抱头趴着,那盘肘子肉端端正正放在身旁地上。
我蹲下来,拈了一块扔嘴里尝了尝,味道居然不错,便赞道:“地道,给我切一整只肘子装好,再拿两瓶酒,麻溜点。”
大车店老板赶忙爬起来,转回后厨,没大会儿拿了个饭盒加上两个玻璃瓶的五粮春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袋热气腾腾的馒头。
我一笑,道:“你这老板不错,生意能做得长久。”
先抢过馒头,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再拿过装满了肘子肉的饭盒和两瓶酒,拍了拍老板的肩膀,也不多说,转身出门,跨上摩托,把馒头贴身揣好,肘子肉和五粮春挂在车把上,大力踩动油门,冲上国道,继续追踪车长青。
车长青的逃跑路线没做任何掩饰,沿着国道一路直奔关外。
我紧紧缀在他身后,除了加油撒尿外,绝不停车,饿了就啃口馒头,乏了就灌口白酒,如此一路过承德,经朝阳,越阜新,直抵山海关。
过了山海关就算是进入关东地界了。
车长青一口气逃出山海关,直至锦州,才试图找地方休息缓气。
第一次他找了家街边饭店。
饭菜刚上来,还没等扒拉上一口,我就赶到,闯进店里,也不说废话,咣咣连放两枪。
车长青连滚带爬地逃出酒店,跳上摩托继续逃亡。
如此出了锦州后,在一处小镇又停下来想休息,我紧追而至,举枪就打,不容他有任何休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