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二进金城(2 / 2)

老农脸色当时就变得灰白,以更大的嗓门惨叫出来,“啊啊啊……”

这才是真疼到极致,什么台词都没心思说了。

高瘦老头就是一呆,眼珠一转,又虚虚一抓一摔,大喝“去”!

老农没功夫配合他了,痛到满地打滚,不光冒汗,裤裆都湿了,散发出好大的尿骚味。

高瘦老头意识到不妙,赶忙收手,道:“他这病太重,超出老夫的功力范围,还是赶紧送下车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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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头就往人堆里扎。

几个避粘子也慢慢向后退去。

高全有眯眼看着高瘦老头,手在后腰的枪把上摸了又摸,终究还是没拦下他,对小列车员说:“赶紧找列车长联系……”

我分开人群上前,道:“无量天尊,贫道试试吧。”

小列车员一脸惊异地看着我,“小道长,你会治病?”

我微笑道:“贫道不会治普通病,但会治外路病,这位老人家的毛病正好在贫道所学范围之内。”

“外路病?邪病吗?”小列车员犹豫了一下,看向高全有。

高全有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几眼,说:“那就试试吧。就算治不好,能止个疼也是好事。”

我微微一笑,蹲到老农身旁,左手按住他的头顶,不让他再继续打滚,默念了几句咒语,右手摊向高全有,“请借酒一用,倒在我掌心就可以。”

高全有一脸诧异,嘟囔了一句“治外路病的鼻子都这么好使吗”,摸出兜里的扁酒壶,拧开盖子往我手掌心倒了一些。

我合拢手指轻抓了抓,再摊开手掌,呼啦一下,整个手掌都冒出蓝幽幽的酒焰。

这一手引起围观众人的一片惊呼。

小列车员更惊奇地瞪大了圆圆的眼睛。

有点像陆尘音家的高尘花。

我扯开老农衣襟,将带火的手掌按在心口窝处,轻轻一揉,酒焰呼啦一下顺着皮肤毛孔钻进去。

老农的惨叫声立马停止。

我收手起身,后退两步。

老农眨了眨眼睛,揉着肚子,惊奇地道:“不疼了,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我说:“不疼就起来吧,以后注意点,不要再冲撞心邪,下次再犯,可不一定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撞见我。”

老农先往四周看了一圈,马上就翻身爬起来,跪到地上,“道长,你救了我的命,我给你磕头了。”

咣咣就磕了三个响头,把脑门撞得一片通红。

磕完了,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我。

这老千挺机灵的。

不错,我能用得上。

我坦然受了他这三个响头,道:“原本你今天是死定了,从阎王手里抢命,不受你这礼,就得收你钱,看你这样子也拿不出买自己命的钱,那就这么着吧。”

抬头瞟了混在人群里没走的耳报神一眼,扯起嘴角露出个冷笑,这才转身离开。

围观众人纷纷敬畏地给我让开一条路。

我昂然往前走。

旁边有人忍不住问:“道长,我整天腿疼,看了好些医院都查不出原因,也是外路病吗?你能帮我看看吗?”

我单手施礼,道:“这火车上只适合救急,不是正经看诊的地方。贫道将在金城逗留些日子,各位若是想看外路病,可以去建功区工业园区旁边的大河村找我,只管打听惠念恩就是。”

然后无论别人再怎么问,也不再回答,径直回了刚才的位置上坐下。

刚坐下没大会儿,高全有过来了,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盯着我看。

我微笑回视。

他便摸烟盒倒了颗烟出来递给我。

我摆手道:“谢谢,贫道不吸烟。”

高全有又摸出酒壶,递给我,“尝尝,金城酒厂三十年原浆,一般人可买不着。”

我说:“贫道也不喝酒。”

高全有道:“烟不抽,酒不喝,难道也不沾女色?”

我微笑点头,道:“贫道一心修行,不沾人间任何声色享受。”

高全有就问:“既然一心修行,那怎么跑金城这么个花花世界来了?”

我说:“贫道有个师兄在金城出了事,所以过来瞧瞧。”

高全有微微皱眉,问:“你师兄叫什么?”

我回答:“周成,你或许听说过,他前阵子在金城搞出好大的名声,还成立了一个治外路病先生的组织,叫什么疑难杂症民间偏方集会。”

高全有叹了口气,道:“是叫特殊疾病民间偏方古法研究会。周成进金城的时候,就是坐的这一趟车,还给我治了毛病。他人挺不错的。我听说他人没了?”

我点头说:“没错,贫道这师兄一生孤苦,却心善仁义不变,学了本事只想治病救人,可没想到却不明不白地被人给害得丢了性命,贫道这趟来金城就是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给他讨个公道。”

高全有说:“小道长,现在是太平世道,法治社会,你可不能乱来。”

我含笑点头道:“多谢提醒,贫道在京城呆过几年,也见识过些场面,自然懂什么叫法治社会,绝不会私刑报仇。”

高全有把烟塞进自己嘴里,伸手去摸火。

我撮指成火,递到他嘴前。

高全有一楞,就着这火把烟点着,就那么默默地吸了起来。

我也不说话,只安静坐着。

高全有一颗烟吸完,扔地上踩熄,这才说:“你刚才坏了一窝骗子诈钱的好事,下车之后当心点。”

我坦然笑道:“贫道向来光明正大,不主动惹事,却也从不怕事。”

高全有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我,目光慢慢滑落到我手边的长条兜上,凝视了片刻,这才说:“你没买票吧,想在金城下车,记得补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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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应了,可到底也没真去补票。

车至金城,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站前广场倒也不冷清。

有举着旅馆牌子在拉客的,有卖茶叶蛋煮玉米的,还有等着拉客的面的摩的。

只是没有了那帮子吃车站的小地出溜,挺让人不习惯。

我买了九颗茶叶蛋,搁手里拎着,既不住店,也不坐车,直接走出车站,沿街向前漫步。

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在不紧不慢地跟着。

向前走了片刻,我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街,路灯都是坏的,整个小街都是黑漆漆,全靠路边居民楼零星的灯光提供些许照明。

跟在后面的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

一辆破面包迎面开过来,往街中央一停,雪亮大灯刷过来,登时将黑暗小街照得亮如白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车门一拉,跳下五个人来,挡在我面前。

为首的正是那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高瘦老头,身边跟着的则是那几个避粘子,手里都提着砍刀棍子。

我侧头往后瞧了一眼。

有四个人已经堵住去路,两个把拐的,一个耳报神,还有那个吃捻的老农。

我停下脚步。

高瘦老头上前一步,道:“都是跑海的相客,伙子们开张前已经摆了名堂,老合却还来搅和,明睁眼露的坏规矩,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亮个船底吧,先留在码头歇了,我不同你讲,同你家大人讲。”

我问:“你们这一帮怎么都是男人,连个女的都没有吗?”

高瘦老头脸色一沉,道:“小子,我跟你讲道理,你别装疯卖傻……”

我打断他道:“老头,我不是跑江湖的,听不懂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春典,也对你们的规矩不感兴趣。你也别跟我扯那些用不着的。直说吧,我要在金城办事,身边缺人,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显见得跟我有缘份,我也不嫌弃你们这帮子上不了台面的下九流,都过来给我磕三个头,我收你们做门下力士,给你们孝敬我的机会。”

高瘦老头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一个避粘子已经忍不住开口骂道:“小兔崽子,特么的给你脸了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砍死你。”

我抖开长条兜,亮出剑柄。

高瘦老头乐了,“怎么着,你还想一个砍我们九个?把你能耐的,披了身青皮子,还真当你自己是武当高手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并指遥遥一挥,喝了一声“出鞘”,其中一柄长剑刷地飞出剑鞘,眨眼间就飞到高瘦老头面前,一剑把他的头发削掉一层,中间甚至直接露了头皮却丝毫没有受伤。

“归鞘。”

我又喝一声,并指往剑鞘一点,那长剑立刻飞回来,刷地一声归回鞘内。

“飞,飞剑!”

高瘦老头摸了摸头顶,话都说不利索了。

其余几人全都面如土色,腿抖得厉害。

我轻轻弹了下剑柄,问:“你们确定不想拜我,求我收你们做门下吗?”

高瘦老头一哆嗦,干脆利索地跪下了。

其他人也是二话不说,纷纷吓跪。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装着茶叶蛋的袋子扔给高瘦老头,说:“既然拜在我门下,我也不会白占你们便宜,这是见面礼,一人一个拿去吃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