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的不是身上的术,而是信不过我们,怕事后我们抛下你不管。我现在就在这里,你可以在我身上施术取命,等事情完结,我们互给对方解术,到时候我要是不管你,你也可以送我去死!”
魏解说完,便走到窗前,让手下人送一只公鸡上来,一手扯着鸡冠和翅膀拎着鸡,一手拎着短刀,站到张美娟面前。
张美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声“好”。
魏解二话不说,抹了公鸡脖子,旋即把公鸡举过头顶,淋了自己一头一脸的鸡血,并右手食中二指,拈了根银针刺入后颈。
他这是自破了护身法。
术士可以自己散掉护身法。
但是不是真的散掉,外人不得而知。
张美娟肯定会心存怀疑。
所以他干脆就直接破掉,取信张美娟。
对于魏解这样精通御阴驱灵法的术士,没了护身法,就等于是将自身处于无穷的风险中,施术的时候都有可能受到阴祟邪气侵染。
尤其是他们做的法事,明显会引发大范围的阴祟躁动,甚至出现阴兵过境。
魏解把命压上了。
对自己狠,才是真正的狠!
张美娟微微动容,道:“怪不得常老仙当年会选中师伯继续主持金城这一局,师伯你这份狠辣果断,没人能比得上。”
魏解坦然道:“这一局走到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不压命,将来一样要丢命。娟子,你上手吧!”
张美娟瞟了龙孝武一眼。
龙孝武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道:“我去楼下给你们守场子。”
说完,急匆匆起身下楼。
张美娟这才对魏解说:“请师伯转身,脱掉上衣”
魏解依言背对张美娟。
张美娟把自己的衣服脱光,慢慢靠近,紧贴在他背上,低声问:“当初你和我说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变?”
魏解回道:“不变,你代老八的位置。”
张美娟又问:“那龙师叔呢?”
魏解道:“承负因果还由他担。娟子,我们什么关系,你没必要这么怀疑我!”
张美娟冷笑道:“如果我被公家拉进去后,你立刻就回来,我肯定还会像以前一样信你。可是,你没有!在你心里,除了自己和常老仙留下的这一局,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我!我只不过是你众多玩物中的一个!你那个新弄来的玉女虽然长得普通,可身段却是媚人的极品,这样的只要上了床,男人没有能舍得下的。她一定比我舒坦得多吧。”
魏解猛得转头,神情变得极为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慌乱,道:“娟子,别乱说话。她不是我找来的玉女,是那边派来督战的,这一局要是完不成,我等不到师傅下的毒咒发作,就会被她取了性命!”
张美娟愕然,“那边居然派人来了?不是说他们没熬过五几年的镇压吗?”
魏解自嘲地一笑,道:“我们这些蛇鼠之辈都能熬过来,以他们的本事又怎么可能熬不过来?当初看他们这么多年一直没音讯,就以为他们没熬过来,实在是犯蠢。好在有师傅的毒咒压着,这些年一直没停,要不然我在泰国就得死了。”
张美娟问:“不会是假的吧。”
魏解神情阴沉,道:“她报名,使了花手,录魂册上显了她,假不了。”
张美娟问:“她叫什么?哪个位置?”
魏解道:“惠妙儿,金三元位。”
张美娟身子微颤了下,“葛家的,宝胎真人?”
魏解道:“这种事哪轮得到宝胎真人出面,估计是假胎或者备胎,想给自己求条活路,才跑来做这种事。”
张美娟沉默良久,才说:“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
这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
可魏解却出乎意料地陷入了同样的长久沉默。
我闭了下眼睛。
她叫惠妙儿!
老曹说过,常老仙入金城布局,是因为背后另有人主使。
妙姐就来自这背后势力!
我睁开眼睛,心情重新稳定。
把妙姐的事暂时藏起。
不能挣回命,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长久的沉默之后,张美娟没再问,缓缓松开魏解,后退三步,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一字排开,又拿黄裱纸、灸针、笔墨、香烛,各自摆好,然后把头发盘起来,脱光衣服,拧开第一个小瓶,用手指沾了瓶子里淡黄色的透明淡体,在额头,胸口,小腹,屁股,手心,脚底各写一道符。
那是尸油,护住要窍,以保自己不在施术的时候受到阴祟侵害。
做好防护,她用公鸡血和墨,提笔在魏解胸口和后背写符,不等墨干,便拿起灸针,依次沾了其他瓶灌里的各色液体,分别刺入魏解的胸口、头顶、中脊、后腰四处,针全部没入皮肉。
我取出魏解的桐人。
她每刺入一针,我便拿针在桐人相应位置上刺一针。
有了张美娟施法的掩护,魏解无法察觉我这暗中施为的手段。
这四针落下去,对着魏解我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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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命在我掌中,随时可取!
张美娟最后一针刺进自己的胸口正中位置。
完成这一步后,她满头满身大汗,几乎瘫倒在地上。
我沾了些口水,点在她桐人的额头上,延续她头痛发作。
接下来就可以耐心等待收网起竿了。
最后的沉默表明,张美娟和魏解之间已经毫无信任可言。
等到法事结束,只要使手段稍加挑拨,张美娟就会对魏解彻底失望。
我只要出手把她从魏解害她的圈套里救出来,趁着她情绪不稳,再配合拍花子的善人香和之前施展的手段,就能惑住她的心神,从她嘴里套出事情的真相。
尤其是八五年经她手而不是龙孝武手到解强那里造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