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俊妮拿出一张描着金边的名片递给陈文丽。
名片上印着“高成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战俊妮”的字样。
她也不跟陈文丽多说,起身就要离开。
我独自送她出门。
到了院门口,战俊妮才说:“昨天姓仇的吐了口,棉纺厂的事他不占了,连拿到的出口配额也让给了邵老三。他只有一个要求,放他一条生路。”
我说:“仇公子为了这事筹划这么久,费了这么大心思,怎么肯就这么放口?你们使盘外招了?”
战俊妮道:“我倒是想使来着,不过没等使呢,他就动吐口了,让我白废了好些力气。他身边一个高人出事了,他现在怕得厉害。”
我问:“他怎么知道来少清出事了?”
战俊妮看着我,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彩,“那人叫来少清吗?听姓仇的身边人说,那人给姓仇的托了个梦,说是他已经死了,看在供奉一场的份儿上,让姓仇的赶紧离开金城避祸。”
我说:“仇公子身边的人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战俊妮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姓仇的做事不大方,身边人的都喂不饱,随便许点好处就收买了。我收买了他身边三个人,对他现在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不把他的情况弄清楚点,以后怎么赶绝他?”
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他已经吐口,不再沾这事,让他走了也就是了,没必要再赶绝他吧。”
战俊妮淡淡地说:“成哥,人心不足啊,他家里的背景摆在那呢,今天因为害怕退缩了,可等逃回去安定下来,肯定会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到时候指不定还会再出什么妖蛾子,倒不如一次性收拾个干净,避免后患。”
她说着比划了个“九”,明明周围没人,却依旧压低声音说:“最后一次清算作价,作出了九个亿的债务,资不抵债,三千万就可以拿下来,而且不接收退休工人,不接收负债,所有工人一体辞退重新招聘。姓仇的钱都准备好了,长期贷款两千万,另外放出一千万给人分润做股,只差最后一步签合同,这块肥肉就能落到嘴里,却被我和邵卫江给劫了了,他不敢对邵卫江怎么样,难道还不敢对我下手?我毕竟不姓邵!不赶绝仇家,我就一定会死。”
我说:“人情面子用一次薄一层,别以为邵老那个电话薄就是万能的,你自己悠着点。”
战俊妮笑了笑,说:“邵老年底准备进京去见见老战友,到时候会带着邵老三,打上去的报告已经批准了。”
我“哦”了一声,淡淡地说:“我还以为邵老真能舍了邵卫江这孙子呢,这到底还是心软了啊。”
战俊妮说:“那天我把你给邵卫江指的路子讲给邵老听后,邵老一夜没睡,天亮的时候拿定进京城的主意后,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问:“什么话?”
战俊妮轻声道:“邵老说,只恨自己命长,没有死在七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