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怜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指尖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个时候说什么其实都不好,她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回皇上的话,方才儿臣也只是情急之下才出来说了那么一句,今日之事到底真相如何儿臣并不知情,也不好置喙。”
“不过父亲跟姐姐平日里在家里总是水火不容,故而难免会对彼此有一些误会,父亲乍然得知出了事所以胡言乱语也是有可能的,还请皇上恕罪。”
宋元怜这话是在和稀泥。
她没有说清楚宋元襄到底哪里不好,也没有说宋广霖说的是错的,反而强调宋元襄在家就跟宋广霖不对付。
纵然宋广霖这个做父亲的确实是有不对的地方,那宋元襄这个做女儿的就没有吗?哪个好人家的女儿天天啥事不干就跟自己亲爹吵架的?
宋广霖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宋元怜不愧是他培养出来的淮安王妃,脑子确实也转得快。
虽然之前几次都着了宋元襄的道,但那是因为宋元襄不按照常理出牌。
如今大家都在看着,宋元襄只要被逼得破功让大家亲眼看到她对生身父亲动手,大家肯定就会觉得一直以来其实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受委屈。
宋广霖想到这里便抽噎着开口:“皇上,臣确实是说错话了,还请皇上原谅臣。”
“臣的这个女儿因为早年丧母,确实是跟旁人不同,她……欸……臣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所以才说了那番话,臣是想着这些日子因为臣的家事一次两次闹到大理寺来,实在是给同僚们增添麻烦了,早点息事宁人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也是好的。”
“谁成想倒是惹了大家的误会,皇上,臣治下不严,教女无方,还望皇上恕罪。”
宋广霖这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在场有人就道:“看人看事果然不能只看表面啊,大家都说那元月郡主可怜,可据我所知相府并未让她缺衣少食,是元月郡主不爱出门所以才总是不出现在大家面前,这跟丞相又有什么关系呢?”
“女儿不爱出门难道做父亲的还要逼着她出门吗?”
“当初换亲一事以及嫁妆一事,其实本来都是家事,她明明可以用别的法子解决,却偏偏不愿意这么做,非要闹到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知道,还闹到皇上面前,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而且大家不要忘记了,今日最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
“那东西到底是谁的还不好说呢,照我看,元月郡主搞不好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在相府过得不如意,加上皇上又不为她做主,所以就怀恨在心,开始怀念起前朝来了。”
不少人沉默不语。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仔细一想其实又有些合理在里面。
至于宋广霖的事……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家事,而且亲爹不喜欢女儿,或许这个做女儿的也该从自身去找找原因,毕竟宋广霖也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他哪里能所有人都顾得上呢?
“江少卿,你来说。”
皇帝本想顺势为难一下宋广霖,却没想到局势三言两语被人改变了,他的视线在人群里一扫,很快就瞥到了藏于人群后的薛义。
自从薛王去世之后薛义因为无名无分的,就一直住在薛王府,偶尔会出来走动走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薛义最近几次出现,都是跟宋元怜有关系。
皇帝眯了眯眼睛,脸上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