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赫连卿暂时没有了要送死的打算,君凝知道此事后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未松稳当,宫中又接连传出旨意来。
皇帝下令,燕庄妃母族明日午时于午门问斩,这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皇帝接连下了第二道旨意,命萧云桀赴往并州封地,做并州靖王。
旨意下达之日,太傅当即跪在了御书房门口。
沈清棠可是太傅的嫡女,自小得太傅宠爱,如今靖王将要远去并州,身为靖王妃的沈清棠自然也是要跟着一同去的,并州山迢路远,可不像是雍州那般地大物博,相反,是个荒凉冷落的地方。
此刻一别,有生之年,太傅或许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君凝听着宫中传出来的消息,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上一世的这时候,一切都还未曾发生,在皇帝下旨命萧云桀去封地前,萧云桀已经反了。
这一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发生了,还有天漓……上一世她听都未曾听说的国度。
并州说好听了是个州,可说的再直白些,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萧云桀一旦接旨,去了并州,那么邶国的皇位将永远都是他遥不可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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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凝应该高兴的,却不是这会儿。
她要的,是萧云桀受尽了世间的恶意,最后不能瞑目的死去。
正如他上一世对待她那样。
“萧云桀野心勃勃,他绝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
萧墨渊附和着点头,“我已经派人监视着萧云桀的一举一动了,只要他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我们的人会第一时间来报。”
听男人这样说,君凝稍稍放下心来,心里有一块儿地方却始终隐隐的惴惴不安。
“沧影,苍流,可找到定王了?”
两个沉默着,缓缓摇头。
定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他们已经快将整个上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了,还是没能找到定王的半点儿蛛丝马迹。
君凝不相信好好的活人能人家蒸发,除非这人死了化了,不若怎么可能平白的消失不见呢?
“大理寺揪出来的细作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萧墨渊撑着脑袋,纤长的睫毛下,浅色的瞳仁折射出寒光点点。
“回王爷,文少卿带人审了两天三夜,那家伙都被打的爹妈都不认识了,可就是一个字儿都不肯说。”
提到这个,沧影就一肚子的气。
那家伙本是大理寺的一名差役,被文少卿设计抓住之后,铁证如山,却还坚称自己不是天漓的人,更不认识天漓是什么东西。
沧影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软硬不吃的骨头还真是少见的很。
“既然他不肯开口,那便找个合适的时机放了吧。”
萧墨渊淡淡道。
沧影一听,顿时茫然了。
“王爷,这……!”
“傻子,王爷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把他放出去,说不定真能找到什么东西呢。”
苍流忍不住拍了拍沧影的后脑勺,他这傻兄弟,可怎么才好啊。
经苍流这样一说,沧影顿时一拍脑门,明白过来。
“王爷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接连两日,靖王府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君凝坐在成衣铺子的小榻上,心里不踏实,不留意间出了会儿神,就这么一会功夫,手上的针忽然刺破了皮肤。
“嘶!”
拇指肚上冒出一颗血珠儿来,幸而君凝反应及时,才没让它沾染在正绣织的衣衫上。
琼娘紧着放下手里的线篓子,皱着峨眉坐到了君凝身边,心里心疼着,嘴上却一点儿不软着。
“瞧瞧你,今日第几次走神了。”
“我方才便想提醒着你了,倒是我说晚了一步,这便叫你伤着了。”
琼娘拿开了君凝身边的衣服,又看了看她的拇指。
君凝却笑道:“一点儿小伤,我倒是没那么脆弱。”
“你还说呢,大伤小伤的,若是叫你家那个王爷知道了,一点儿小伤他都不愿意让你受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