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无数记响亮的耳光,把顾长空的脸抽得噼啪作响,他被打击得愣在原地呆滞了好长时间。
他……不如沈傲?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不如一个劳改犯呢!
虽然沈傲现在又回部队了,但也改变不了他曾是劳改犯的事实,这样的成分在部队里晋升是无望了。
而他不同,他是知青,等拿到回城指标,他就有京城里的铁饭碗工作,两人的前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女人,都知道权衡下利弊,选他啊!
就在顾长空怔然,白英想要趁机要绕过顾长空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利声。
“白英!你怎么可以跑来勾引我的男人!”
闻言回头。
来人不是祝潇潇,还有谁?
祝潇潇伸手指着白英的鼻子,义愤填膺道:“你、你这个可恶的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想拐跑别人的男人,你不要脸!”
白英:“……”
能不能说点儿新鲜的词儿?骂人都骂不到别人的痛处上去。
为了给祝潇潇打个样,白英斜睨了她一眼,直接道:“嗯,你就要脸,写信去革委会举报我,只是让你失望了,我非但没被抓起来批斗,革委会主任反而对我赏识有加。”
闻言,刚才还暴跳如雷的祝潇潇瞬间老实下来,她眼神躲闪道:“谁、谁举报你了,别瞎说。”
虽然心里十分诧异白英怎么会没事。
但祝潇潇对白英说的另一则消息更关注,明明她让顾长空把她写的信抄一遍来着,白英怎么会知道那信是她写的?
难道……
“是是是,都是我瞎说的。”
白英好脾气的附和着说完,气势又瞬间提起来了,“赶紧让开,再不让开我可就撞上去了!”
话落,白英直接站起来蹬脚蹬子。
自行车直接如离弦之箭一样‘飞’走了。
顾长空和祝潇潇都是险些被撞到,别说碰到白英的衣角一下了,两人不吃几口车轱辘扬起来的尘土就不错了。
良久过后,祝潇潇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她看向顾长空不可置信道:“你怎么没有把那封举报信照着抄一遍?就那么直接交上去了!”
顾长空还没从被白英拒绝的愣神中缓过来,此刻听到祝潇潇这么质问,他面色不虞地随口敷衍道:“忘了。”
“什么忘了,你分明就是怕摊上事儿,所以才会把我写的信交上去!平时我对你多好啊,又是给你做饭,又是帮你还债的,你怎么能在关键时刻出卖我!”祝潇潇对此气愤不已。
她就算再恋爱脑,现在也不得不认清顾长空的真面目了。
“随你怎么想。”
亲眼看到白英的离开,顾长空心里空唠唠的,更加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哄祝潇潇开心。
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转身就要走。
看着顾长空对她爱答不理,对白英却跟个舔狗似的,祝潇潇深吸一口气,只能强行压抑住内心的不满。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就算不图顾长空的这个人,起码他的家世还很好……
不能就这么中途放手,那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于是,祝潇潇立马跟了上去,蛮横地抓着顾长空的胳膊,自顾自道:“我挑男人的眼光可不能没有白英好……长空哥哥你要不托家里人的关系,把你也调到部队?起码也得给你当个连长吧?到时候管着沈傲和白英,多解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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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空:“……”
真当部队是他开的啊?
他要是说能当上军官就当上军官了,他怎么还可能被派到这么个偏僻的穷地方?在这里他认识的人也十分有限,压根没什么利用规则的空间。
虽然做不到,但说出来也太没面子了。
顾长空只能闷头不语,祝潇潇一路跟上去喋喋不休地劝着。
虽然两人看似还跟平常一样,但双方间的裂痕却越来越大了,互相都对对方充满了怨愤。
——
另一边。
没了顾长空和祝潇潇这两个路障,白英接下来的路就顺遂多了。
一路来到公社,在把大队出具的证明信交给部队站岗的士兵后,白英总算带着白嘉慧进去了。
其中一名士兵对白英道:“你先在这里等等,侯军医这个点估计在吃饭,我这就去叫他。”
“好,麻烦了。”白英道谢。
正值清晨,部队士兵们训练的时间。
一队队穿着军服的士兵沿着训练场跑步,在这个还有些微凉的天气里挥汗如雨。
白英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人群所吸引。
盯着看了一会儿,她忽然眼尖地发现其中一个领跑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看那身形简直像极了沈傲。
白英眼睛一亮,赶紧朝那人喊道:“沈傲!”
远处。
正在领跑的沈傲,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声音还是那么耳熟,不由得晃了下神。
像是……白英的声音。
想到这里,沈傲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起了自己,他真是想白英想傻了,好端端的白英怎么会出现在部队?
就算白英真的来到部队找他,大门口站岗的士兵也不可能随便把人放进来,都得打了报告后,才能允许他出去见白英。
白英自己怎么可能进来?
“沈傲!”
正想着,那道熟悉的幻听又出现了。
沈傲不抱期望地循声望去——
就见到训练场尽头站着一名妙龄少女,穿着一身简单利索的绿色列宁装。
是白英。
见他朝自己看来,白英满面笑容,正兴奋地朝他挥手。
沈傲眼眸一沉,下意识放缓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