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

明明林钧的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他的神情和眼神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热血，反倒带着几分看破红尘的怅然。

这眼神儿对于姜灯简直再熟悉不过，她无比确信面前的人不是林钧，而是她起前世的大徒弟蔺烨。

一瞬间，姜灯便感觉自己像是被拉回到了千年之前。

那时，大徒弟总是面带微笑地候在她身旁，对她的一切命令都严格执行，以至于她不仅最相信的徒弟就是他，甚至还将对方视作自己的继承人。

结果呢？

对方却联合其余徒弟，把她这个当师尊的给杀了？

姜灯忍不住嗤笑出声，语气肯定道：“你是蔺烨。”

“师尊……”

蔺烨低头看了一眼姜灯，压下眼底泛起的种种情愫，语气复杂道：“现在不是我们师徒叙旧的好时候。”

说着，蔺烨侧脸看了一眼，暂时抵抗住人皇领域，正在同他的四道神通交战，试图逃窜进通道内的蔺严平。

“弟子恐怕不是神主的对手，师尊，可来相助？”

姜灯：“……”

看蔺烨这副能秒天秒地的样子，这也不弱啊，还需要她一个合道境修士的帮助？她咋这么不信呢？

尽管如此，姜灯还是十分清楚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掉蔺严平这个大麻烦，不然一旦他真的造成十域大乱那可就完了，想到这里姜灯还是往上方而去。

好在随着人皇领域回到了蔺烨的手中，下方的一众修士行为也都失去了限制，加上丹青、百里乘风等人都知道人皇和姜灯一向有矛盾，也没让姜灯一人冒险，跟着姜灯一同来到了上空。

看着来到了自己面前的姜灯，蔺烨压下了心底的苦涩，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谦逊道：“师尊，林钧有遗言托弟子告诉你。”

姜灯皱了皱眉，干脆拒绝道：“算了，谅他那狗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

林钧和蔺烨这俩货半斤八两，不，或者来说他们是一个人经受了两段完全不同的记忆，以至于他们将自己与对方区分开，认为自己和对方是两个人。

但本质上，林钧和蔺烨他们都是一个人，一样的自私自利、叛逆不逊。

“他说……”

果然，下一刻蔺烨就自作主张道：“当初杀妻证道是他不对，他现在把命还给师尊你了，让您不要再恨他了。”

“呵！”

姜灯被气笑了。

这什么狗屁逻辑？

林钧真要把命还给她，不是该放弃求生引颈受戮，直接被蔺严平弄死他的吗？

结果，为了求得最后一线生机，让前世的自己覆盖了今生的记忆，元神和身体依旧存活，这也叫偿命？

大概是看出姜灯的脸色不太好，蔺烨连忙解释道：“师尊，弟子与他不同，若弟子能与师尊成婚，定然不会背叛师尊，是他不懂的珍惜师尊你。”

“……”

姜灯嘴角疯狂抽搐起来，她丝毫不给面子地揭露道：“那前世也没见到我当你师尊的时候你就珍惜我啊，不还是背叛我背叛得挺利索的吗？甚至在弑师这件事上你还是主谋呢。”

蔺烨眼中的光彩逐渐暗淡下来，“师尊，怨我是应该的，只是……弟子如今已经真心醒悟，能否再给弟子一次重来的机会？”

什么？

再给大徒弟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