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自焚(1 / 2)

“裴大人,那你现在可还怕黑?”

裴淮止挑了挑眉,思虑一番,说道:“你猜。”

周遭人声嘈杂,漫天灯火阑珊,有在马车上立舞而行西域舞者,架着车穿路而过。

裴淮止伸手,抓紧林挽朝的手腕,向后避开,躲进了人潮如织之中。

——

云雀阁的小二从二楼下来,看见一个穿着麻布粗衣的男人提着桶什么往上走,他下意识的拦住他,盘问起来。

“你谁啊?做什么的?”

那人低着头,声音沙哑:“我是来送油的。”

说着,打开了手里的木桶给小二看,的确是一桶香油。

“送油你不去后厨,往楼上跑什么?告诉你,这楼上啊,可都是扬州城的贵客,惊扰了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那人低垂的目光阴翳了几分,慌忙点了点头,说:“是我走错了,我现在就下去!”

小二本想盯着他离开,可楼下忽然有客人叫他,他尽管心生怀疑,却不得不赶紧下去招呼。

“给你说啊,赶紧离开!上面都是各式各样的贵重灯笼,你这油可容易走水!”

“是是,我马上走!”

——

林挽朝在混乱中看不清对方,只是任由自己被牵着走,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兔子灯,直到来到一处卖面具的摊贩前,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林挽朝看见裴淮止从几十副面具中找到了一个白猫样式的,问道:“面具?”

裴淮止付了钱,递给林挽朝。

“戴着吧。”

“我戴着,那你呢?”

裴淮止像是猜到她会这么问,不紧不慢的笑了笑,从怀里取出另一个面具,林挽朝觉得眼熟。

看见他戴上,红狐样式与他狡猾又漂亮的眼睛格外相衬。

“上一次在裕都,你扔了我送你的面具,今日再送你一副,可不能再丢了。”说着,他伸手替她系上面具的绳结。

他离得很近,那股松木香格外清晰。

林挽朝记起来了,在裕都时,裴淮止也是这样替她戴面具,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白狐面具。

那时,他曾说:“”棋局中,不容旁物。”

他还曾说:“林寺丞,本官想要的,是一颗能稳得住局,杀得了人的棋子。”

他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冷酷,无情,没有温度。

可是,从始至终,裴淮止从没有拿她当过棋子,这一整个局,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给她复仇而谋的。

他将那份心意藏的极深,借着棋局掩盖,一点点靠近她。

林挽朝说:“大人,如今,我可算是一枚稳得住局的棋子?”

“不是。”

裴淮止看着林挽朝的眼睛,他希望能将这副眼眸烙进心里,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从没想你做我的棋子,我只想,你做我的妻子。”

林挽朝呼吸凝滞,看着对方深邃温柔的眸子,仿佛一颗心都跌了进去,跌进琥珀色的水潭中,混乱的挣扎起来。

十一此时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他们,但还没有走近,便看见看着他们眼中只有彼此,他默默的垂下了头,心中思绪万千。

所有人都在算计,所有人也都知道,裴淮止如今是危机四伏,十面埋伏,他这个一人之下的世子权臣,做不了多久了。

或许,裴淮止也知道。

只有林挽朝不知道。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