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对谢长翎的了解,他现下,定是十分气恼。
一时间,沈昭月不由暗自揣测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她?
不会,不会的。可能谢长翎就是与齐恒政见不合,才会如此生气吧。
然而,下一秒,谢长翎已是半转过了身子,对着沈昭月递了一杯酒来,他低声浅笑着:“上官姑娘,许久不见了。上次在安阳多有得罪,这杯酒,当作是我的赔礼。”
沈昭月的思绪停顿了一下,谢长翎的面上挂着谦和的笑意,似乎他真的只是向她道歉赔礼而已。若非,那一只握着酒杯的手,青筋爆出,沈昭月还真想信了他的话。
但宫宴之上,她总不能拒绝了谢长翎,只得勉强陪笑了一声,“谢大人是一心查案,小女自当谅解。”
可就在沈昭月要接过酒杯时,齐恒长臂一伸,从谢长翎手中夺过了那杯酒,“谢大人,梦儿这几日身子不适,不宜饮酒。就由我这位未婚夫婿,代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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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一杯酒水就下了肚。
谢长翎被齐恒说出的那句“未婚夫婿”,气得牙痒痒。但还是只能保持着微笑,收回了手,“齐大人,真是怜香惜玉啊。”
齐恒见谢长翎的强装着大度,心中是一阵痛快。
这姓谢的,从小就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一心为国为民的圣贤模样,可每次齐老太师准备了好东西,他都是第一个去抢来。
道貌岸然,是齐恒对谢长翎最中肯的评价了。
“我自己的妻,当然是我来疼了。”齐恒这句话,说的声音很轻,但轻飘飘一句正好能入了谢长翎的耳朵。
沈昭月羞红了脸,这宴席上那么多人,齐恒怎什么话都敢说!
幸而,此处除了他们,未曾有旁人在。
最多,也就夏嬷嬷能听见罢了。
一道清脆的锣声响起,才是正式的开宴。
皇帝与皇后都各自说了一番话,在座的百官都争相敬酒,恭祝皇帝与皇后太平安康。
娴妃坐在皇帝的左侧,一身华服,竟是比皇后看着还要贵重。
见不少人都朝着皇后说吉祥话,娴妃吃了一口茶,挑着眼眉,朝着皇帝娇嗔了一声道:“陛下,臣妾想吃那道玉子糕嘛。”
皇帝惯是宠爱娴妃,竟是亲自动手,将桌上的玉子糕喂进了娴妃口中。
如此亲昵的举动,让皇后脸上的端庄差点儿碎裂,而后忍着心中的怒火,与皇帝道:“妹妹若是喜欢,我这份玉子糕也给你了。”
娴妃自然看出了皇后的不悦,但她就是故意为之,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又朝着皇帝低眉轻笑了一声,“不劳皇后记挂了,我啊,可是只要陛下赏赐的。”
这宴席大殿之上的动静,座下自有人观察着,娴妃如今越来越得宠,不少朝臣都动了向三皇子靠拢的心思。
齐恒的视线却一丝未曾看向大殿之上,只在替沈昭月挡酒后,就静静地欣赏着前方的歌舞。
沈昭月稍稍往右侧动了一些身子,她总觉得与谢长翎靠得太近,就会有不幸发生。
谢长翎的余光瞥见了沈昭月的小动作。
沈昭月刚移动了两下椅子,一抬头,就与谢长翎四目相对。
谢长翎的眼眸射出了一道冷箭,借着四周的烛光,沈昭月看到他的嘴型微动,未曾出声,却是说了一句:
做贼心虚。
瞬间,沈昭月心下一慌,赶忙低头,吃了两口菜。